第二日,田大叔果然到南山来伐木了,还带了各种工具来。他在山上砍了两棵树,就在山上动起工来。
木子在田里采了白菜萝卜,又去镇上买了根排骨,回来煮好白米饭,做了个炒白菜,炖了个萝卜排骨汤。到了午时,就盛好饭菜,装在篮子里,提到山上去给田大叔吃。
田大叔是个做木工的能手,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把一架织布机和纺纱机做好了,完完整整地搬到木子的屋舍里,木子非常感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两银子,递给田大叔:“大叔,我也不知道这机子在这里卖什么价钱,就估摸着给,希望你不要嫌少。”
“一两银子?木子姑娘,你出手太阔气了,这钱我不能收。”
“大叔,你必须得收下,你辛苦了两三天的。”
“木子姑娘,你也不容易,这就当是大叔给你的赔罪,上次没有帮你。”
“大叔,你说的是什么话呢,大叔你以前帮我的还少吗?你本就是我的恩人。你今天若是不收这钱,我以后就再也不好意思来求大叔帮忙了。”
木子硬将银子塞在大叔的手里。田大叔也没再推却了,只是拿着银子憨笑着道:“好吧,那我就先收下,你以后要是还需要打什么东西的话,跟我说一声就成。”
“好的,有大叔帮忙我就放心了。”
木子将地里的棉子采回来去籽后,就摇起了纺纱机纺纱机纺起纱来,地里种的棉花也不算多,不出三天就纺完了,一共收获了十多个大纱锭子。有了纱锭后,就开始启动织布机织起布来,在吴县的这几个月让她织布的技术跃进了一大步,她织得又快又好,纯白细密柔软的棉布从织布机里慢慢生长出来,不出三天,一匹洁白柔软的棉布织好了,木子拿着喜欢得不得了。
现在天气也凉了,该给自己做身秋衣。可是秋冬的服装用白色看着着实不妥,她想给布染色,只可惜没有像吴氏织坊里的那些上好的燃料。木子突然想到:何不用植物染色?她曾见过母亲用一种叫茜草的植物染过红色。
于是,她背着背篓上山去寻找茜草,可是一样东西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木子荆棘丛生的南山上寻觅了半日也没见到一棵茜草,野菊花倒是遍地都是。终于,木子没耐心寻找茜草了,而是悠闲地采起野菊花来。此时,太阳已西斜,秋日里金色的夕阳洒在山坡之上,宁静而美好。木子不禁想起陶渊明的那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默默地念着这句诗,不知为何,却莫名地涌起一阵忧伤。辰熙,你在哪儿呢?
晚风袭来,木子不禁扬起手里的花束,飞快地在山上奔跑起来,想让心自由地飞翔。也许是太过忘我了,一步小心,被藤蔓绊了一脚,她一跤摔倒在地。
“哎呦。”正在郁闷之时,突然发现眼前缠绕着藤蔓植物不正是茜草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木子连忙起来,将茜草藤连根拔起,这藤一根缠着一根,遍布了整个山坡,天呐,这简直就是一座红色燃料的宝库嘛。木子很兴奋,一根又一根地拔着,直到装满了一筐,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家。
第二天,木子起来将茜草根洗净,放在锅里煮熟,再用纱布包起来,放在石臼里反反复复地捣,最终捣出了殷红的颜色,十分好看。木子将那匹白棉布放在石臼里浸了三天三夜。等拿出来时,白棉布已经变成了一匹殷红的棉布。她将染好的布晾在院子里,打上浆晒了两天,最后再拿去河边洗洗,一匹殷红的柔软的棉布就大功告成了。
木子用这匹红棉布做了一身衣裙,上面一件过膝的外衣,左右两侧开叉,露出里面到鞋面的百折裙子。这种殷红色棉质地宽松闲适的衣裙,穿在木子苗条的身上,别有一番风韵。她时常穿着这身衣服,背着竹篓到山上去采野菊花、枫叶,站在山上,清风吹拂着她的衣襟裙摆,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木子编了很多小篮子,将野菊插在一个个小篮子里,挂在墙壁上,摆在卧榻旁,搁在桌子上,房间里溢满清香,还特别好看。
木子想起应该去给镇上的客栈杜掌柜送一篮野菊花。
“掌柜,我看山上的野菊开得好,特地给你送一篮来。”
“好好好,那这篮野菊花是否和那一篮杏花一个价呢?52文?”
“不不不,不要钱,这是我送给掌柜的。”
“可是那位公子给的花钱还剩很多呢。”
“那就寄存在掌柜你这里吧。”
“那好,你若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取。”
“那怎么好意思。掌柜,那我先走了。”
木子戴着纱帽,走在街上,今日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街边摆满小摊,卖各种各样的东西。木子看到有人在卖棉花,雪白的棉花堆成了一座小山。木子突然想到,何不把这些棉花买回去?
这么一想,她立即过去问道:“这些棉花怎么卖?”
那卖棉花的黝黑汉子看了木子一眼,喊道:“10文一斤。”
木子过去也听母亲买过棉花,哪要10文一斤,于是说道:“你卖得太贵了吧,哪要9文一斤。”
“你这姑娘家子的不识货吧,你也不看看我这棉花的质量,又白又大朵,你要便宜的可以去买便宜的。”
木子便离开了,在街上转了一下,这个季节棉花刚收完,满大街都是卖棉花的,但是确实都没有那个黑汉子的好,木子逐个去问了下价钱,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