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放得下?”康熙小心翼翼地问。
赫舍里苦笑道:“皇上你想的多了,我玛父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口头禅,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可不亡,您不了解玛父,也不了解赫舍里氏,我们赫舍里氏生是大清国的人,死是大清国的鬼,皇上可以杀了我们,纵然我们手上有千军万马,皇上一句话也一样杀了我们,老祖宗若是不明白,那她真的枉费索尼兢兢业业跟着她一辈子。”
赫舍里掩面垂泪,如今这样的假话听起来格外的真实,她不知道玛父有没有说过那句话,也不确定二叔的用心,可是有一点明白的很,就是赫舍里氏目下还没有造反的迹象。
所以这种谎言还要说下去,谁叫她是赫舍里氏,康熙一阵窝心,就被赫舍里抱住,她痛哭着说:“皇上,臣妾不想回宫了,臣妾想离开,臣妾不要做皇后,不要做和老祖宗斗法的人,臣妾害怕,臣妾斗不过老祖宗。”
“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你的心智才能手段都哪里去了?”康熙搂住她,他没见过皇后这样哭天抹泪的啜泣,她的样子是那样的赢弱不堪,皇后的脸此刻就像带着露水的白莲,沉静幽美,国色天香。
“皇上,臣妾本来就没出息,臣妾不想进宫,皇上逼我进宫,我都不敢逃跑,皇贵妃只是一个妃嫔,在我进宫那天对我施加下马威,我都不敢言语,皇上不管怎么欺负臣妾,臣妾都是逆来顺受,臣妾不想宫里有别的女人,可是臣妾害怕失德,个个都跟菩萨一样供着,臣妾都已经做了老祖宗的应声虫,她还要杀我,我不想死。”赫舍里抱着康熙大哭起来,其实她也没有如何的害怕,惶恐,可是如今除了学董鄂妃哭,别无其他的办法。
赫舍里就在和康熙相见的那一刻,她就想武帝的陈阿娇怎么死了,卫子夫为什么没死,后来钩弋夫人怎么害死卫子夫的,后来又想到,郭皇后为什么会输给阴丽华,她想了很久,之后突然明白自己错了,自己绝不可以站在皇上的前面,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够柔弱。
“皇上,臣妾唯一的错,是爱上皇上,臣妾唯一的罪,是嫁给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愿请死。”赫舍里跪下说。
现在不是康熙给她用苦肉计,就是她给康熙用苦肉计,夫妻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示弱。
她上辈子已经错够了,直到做了雷赫的情人才明白这些事,男人和女人的潜规则,之前她是不明白的,若是一早明白,她就不会被方凯□□,她现在才明白,那个费尽心思□□她的方凯喜欢她。
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认命的接受政治婚姻,也不会到最后放过她撤销诉讼,他只是要她低头求饶而已,她因为爱那个方凯,所以死命的挣扎着,可到最后却落到比方凯更冷漠,更无情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就是雷赫。
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多情就是无情,因为多情的人生命力的人很多,没有她还有别人,无情的人就是多情,因为他寂寞,所以他就可能成为唯一。
所以这个最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的孤家寡人,也许最需要的就是爱情。
“你干什么?”康熙用力的夺了赫舍里赫舍里手中的匕首,她的手不由得颤抖一下,她的心开始乱跳,她不是要自杀,自杀只是她的一个苦肉计,她要的就是皇上的一个承诺,要的就是一个安全。
“臣妾害怕,真的害怕,臣妾害怕老祖宗。”赫舍里的手微微一颤,匕首‘铛’的一声落在地上,地上铺的羊毛毯子被划下一道浅浅的痕。
“不要怕,朕在你怕什么?老祖宗最怕朕给她哭,明儿个朕就跟她哭去,你说老祖宗这是怎么了?”康熙苦笑着问,他虽然是一朝天子,可也是个年仅弱冠的孩子,老祖宗看见他的心痛总会心软的。
“皇上,老祖宗曾经对董鄂妃手软过吗?”赫舍里苦笑道。一但一个人太在乎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就会为了守护她不择手段,早到吕后弄权,再到武则天专权,她们都是站在皇室顶峰的女人,皇权对她们比亲情重要,并非她们心里,真的觉得权利最重要,但是有一点她们清楚,就是没有权利,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皇后,你也不要太悲观了,朕累了,我们洗个澡就安息吧,朕今天给皇后宽衣。”康熙轻笑着说,赫舍里无言的瘫软在康熙的怀里,她的心急速的跳动着,思想却有些悲观的迷离,她看不住这个大清宫,猜不到皇上的心,她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活得简单,但是进入这大清宫,她就从来没有安逸过。
赫舍里感觉到康熙的手臂很有力,她的身子被拦腰抱起,屏风后的浴桶依旧冒着白烟,这玫瑰精油的香味略微有些刺鼻。
“赫舍里,你真的爱朕吗?朕不信。”康熙对着她的耳朵说,他的皇后明明很真挚,但他就是有种感觉,皇后再跟他做戏,他也是那种自从记事就在做戏的人,所以康熙觉得他不愿意再过这种戏剧人生。
他需要真的爱他的人,真正为他付出一切的人,而不是某种假戏。
“皇上是信不过自己,还是信不过臣妾。”赫舍里喃喃的问,她翕了翕唇,脸色更加苍白,那双莹润美丽的眼睛在午夜中更为的明亮,珍珠一样的泪水在眼脸前滑落。
“朕都信不过,所以朕要你给朕生一个小阿哥,朕要他做太子,这样朕和你就不会分开了,如果董鄂妃有一个阿哥,老祖宗就会放过她,朕觉得你的法子有用,所以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