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晗月手里举着的牌位,年轻男子与那老妇全都僵在原地,两人张着嘴,老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晗月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们。
“怎么,你们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想说?”
“父亲……是,是病死的……”年轻男子结结巴巴。
晗月瞟了牙一眼。
牙马上会意,抽出剑来向他们逼近过去。
“你……你要做什么?”年轻男子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牙亮出雪亮的剑刃,抵在年轻男子的脖子上面。
锋利的剑刃一下子就将对方脖子上的皮肤划开,一丝血线顺着剑尖淌了下来。
“不……不要杀我!”年轻男子双腿一软,一股腥臊的气味从他的袍子底下冒出来。
所有护卫全都露出鄙夷的表情。
有人低声对晗月道:“夫人,要不要杀了,免得脏了您的眼……”
听了这话,就连老妇也惊的险些瘫坐到地上。
杀了?
这丫头竟然真的想杀了他们!
这哪里还是曾经那个柔弱无助的乖巧女儿,哪里还是那个眼巴巴看着他们把她卖出门去,临走时还对大兄说要他照顾着母亲的小丫头!
“先让他们把手印按了。”晗月道。
牙将帛书从地上捡起来,直接摊开,放在地上。
早有人捧来墨,放到一边。
老妇瞪着地上的帛书,腮边肌肉乱跳。
“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晗月美眸一凛,“你再口无遮拦就休怪我无情了,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父亲的,难道还要我来说?”
“你休想!”老妇一咬牙,猛地将那帛书抓起来撕了个粉碎,“你这无情无意的畜生,你以为与我们断绝关系就能免于背上不孝之名吗!”
“我孝与不孝还轮不到你来评说。”晗月的语气平淡的好像在与陌生人说话,“既然她不肯按手印那你们便去帮帮她。”她向身后的护卫一摆手。
护卫们围拢上来。
老妇脸色大变,“你们怎么敢……我可是你们主子的母亲!”
牙微微冷笑,“这里是丹阳王府,不管你是谁的母亲,只要在这府里,就是只鹰也要把翅膀折了,老老实实变成母鸡!”
牙从年轻男子脖子上抽回长剑,紧接着他将剑一挥,剑刃直接削上了对方的胳膊。
“母亲救我!”男子惊叫着,忽觉胳膊上一凉,待他低头去看时,惊见那里空荡荡的,右半边的袖子连同胳膊全都不见了。
“儿啊!”老妇哭号着扑过来,被牙一脚踢开。
晗月命人重新取来一份帛书,放在地上。
“按不按手印?”晗月面无表情的望着老妇。
老妇一个劲的哆嗦。
牙缓缓将长剑再次举起,这一次他瞄准了年轻男子的另一只胳膊。
“我按我按!你们不要再伤我儿了!”老妇大叫起来。
牙厉声喝道:“快些!”
老妇哆嗦着,沾了些墨汁,在帛书上按下了手印。
有人将帛书交到了晗月手上。
晗月低头扫了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凄楚,“打发他们走吧。”她收好帛书,转身就走。
“就这么放了他们?”牙有些不满。
晗月淡淡一笑,“让他们走吧,自作虐不可活,老天会报应他们的。”
晗月先离开下院,只留了些护卫在这里督促着老妇他们收拾东西离府。
老妇的儿子被利剑斩断了一条胳膊,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而府里那些护卫又不肯帮忙,结果他们忙道了好久也没能出得去门。
最后牙不耐烦了,命人将他们全都丢出去。
晗月回去后直接换了身素衣,在清溪院内焚起了香,她将帛书放置在香案上默默祝祷。
父亲,我与那毒妇再无关系,您可以安心的去了。
她静静的跪在案前,全然不知就在她背后不远的地方站着司空琰绯。
原本有侍女想上前提醒晗月,却被司空琰绯用眼神制止了。
司空琰绯站在那里看着焚香的晗月,低声对望叔道:“你去寻铁痴来,就说孤要让晗月入他族中。”
望叔有些犹豫,就算现在入了仲然公一族,也没有办法让丹阳王马上娶了晗月为正室夫人。
依着他们上层贵族的婚礼习俗,女子在嫁入夫家前的最初三个月内不能与夫同居,只有到举行了“三月庙见”仪式,拜见夫家祖庙的仪式之后,女子的妻子身份才被确认,男女双方才算正式结为夫妇。
可是晗月在这之前就已经怀了他们大王的子嗣,总不能大着肚子拜见祖庙。
而要想等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那还要等到几个月之后,再加上生产完后还要休养……只怕这婚事就要拖到半年以后了。
望叔犹豫的去看司空琰绯,“大王,只怕……来不及吧?”
司空琰绯却没有想这么多,“你先去。”
望叔不敢违命,只好去寻仲然公来。
仲然公进了清溪院时,晗月仍在后园里焚香,司空琰绯也不去打扰她,去了正屋与仲然公说话。
仲然公早就在来的路上听望叔说起了要让晗月入他们族谱一事,兴奋的直捻胡子。
“大王想何时让月夫人入我一族,尽管直言,我早与族长提及此事,我们族人都盼着这一天呢。”
晗月如果入了他们族中将会给他们带来相当大的荣耀。
以后不管人们提起宿铁也好,还是连弩也罢,都会说那是仲然一族的创举。
“自然是越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