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周鸿竟然真查到了线索,不由隐隐激动起来,“鸿爷你到底查到了什么,赶紧说来听听,别卖关子了。”
周鸿“哈哈”一笑,用京剧腔唱道:“先生莫急,且容我慢慢道来。”
我笑骂道:“别一到关键时候就唱,每次都给你把好奇心吊起来,结果你后面说的故事都称不上我的好奇,你这就是属于虎头蛇尾。”
周鸿收起笑声,肃然道:“嗯,那咱先说正事。这件事其实是我打听消息的时候偶然得来的。我当时想,这王大烟袋既然曾经也是个人物,那么身边肯定少不了几个跑腿的伙计,我不如找找当年的这些人,他们整天跟着王大烟袋办事,肯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于是我就发动关系,满世界找,结果你别说,还真给我找到一个。而且这人不在别的地方,就在京城,还是混迹古玩圈子里的,我还跟他吃过几回饭。我心想,这下真是找到亲人了,赶紧去找他打听王大烟袋的事情。”
我笑道:“看来你在北京城那些胡吃海塞花的钱,也还不全算白搭,关键时候,竟然也能起上作用。”
周鸿咳嗽一声道:“那可不,我鸿爷办事,自然都是有目的的,别看我吊儿郎当的,其实心中有数。”
我嘿然不语。
周鸿接着道:“这家伙姓沈名舟,原先也算是北京人,跟王大烟袋算是旧识。后来王大烟袋觉得南方发展好,就南下杭州了,他便也一道跟了过去。因为他在北京也算是瞎混,不如去杭州碰碰运气,兴许就混出头了。但是这人没什么真本事,唯一的优点就是够眼力价,脑子机灵,王大烟袋就收了他做伙计,平时就负责帮着开车,跟着出去办事。没想到没过一年,王大烟袋就在杭州闯下大名头,这小子成了王大烟袋的心腹,也算是捞着了。如此风风光光的混了几年,本想着能就此飞黄腾达了,没想到九零年夏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打破了他的美梦。”
“哦?就是王大烟袋隐退河北的那件事?”我问。
周鸿得意道:“不错,而且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涉及到王大烟袋一人,而是涉及到四人,而且这四个人你都知道。”
“哪四人?”
“钱、李、王、陈!”周鸿没有具体说出四人姓名,而是以姓氏代替,但是几乎在他说完的瞬间,我就知道这几人分别是谁了。
“钱”自然是钱爷钱广成,“李”应该就是我大爷李仲文,“王”是王大烟袋王阳荣,“陈”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当是陈振戡。
“这四人究竟发生何事?”
周鸿道:“那是七八月的一天,沈舟突然接到王大烟袋的召唤,让他开车送他跑一趟长途,去长沙。这种活原是稀松平常的工作,沈周也没多想,开着车就接上王大烟袋直奔长沙。九十年代的时候,高速还没现在这么畅通,他们足足走了一天时间才到。到了之后,王大烟袋也没说做什么,直接找了个地方住下。沈舟熟知规矩,老板不说,自然也就不问,就这样住了两日。只是没想到就在这两日间,旅馆中竟然又陆续来了三人。”
“另外那三人?”
“就是他们。沈舟混迹这个圈子已经不少年了,钱爷跟李仲文他都见过几面,知道是大人物。那被称为陈先生的中年人,虽然没见过,但是只见他跟另外三人在一起谈笑风生,自然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沈舟一看这几个大人物竟然在这小地方秘密相会,那是要有大买卖,不由地激动起来。到了第三天,四人终于开始行动。他们让沈舟出门租了一辆七座的面包车,沈舟做司机,五个人直奔长沙下面的一个名叫青鸾镇的县城。”
我一听这名字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青鸾是你曾说的凤凰五大类中的那个青鸾吗?”
“不错,不过这应该只是巧合。”周鸿解释道。
“嗯,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那你继续说。”
“那青鸾镇十分偏僻,地势上来看,是一个山城,到处都是起伏的山丘,整个青鸾镇就坐落在这群山里。一路上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青鸾镇外面,但是路已经很差了,车再难往里开。于是四人就让沈舟在那里看着车子,他们拿上装备,徒步往青鸾镇山里走去。沈舟在镇外足足等了一天功夫,没迎到四人一起归来,只看到王大烟袋孤身一人默默走了出来。据沈舟回忆,王大烟袋当时面色铁青,一脸不善。回来之后,也不说话,抬手就示意沈舟开车回去。沈舟自然问那另外三人的情况,王大烟袋就突然发怒,让沈舟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问不要说不要想。沈舟不明就里,也不敢再问,载着王大烟袋一路回了杭州。
“回到杭州之后,王大烟袋当夜就给了沈舟一笔钱,告诉沈舟,他要去北方,并且不再回来。沈舟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老板既然说走,自己跟着也就是了。结果王大烟袋却告诉沈舟,他这一去,是去退隐江湖金盆洗手。这话里意思很明确,既然是隐退江湖,也就不再需要伙计了。沈舟只得拿了钱,含泪告别了自己的老板。王大烟袋就连夜收拾了东西,带着妻子和几个月大的王兎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沈舟拿着钱,靠着跟在王大烟袋这几年学到的东西,回到北京也开始去做文玩生意。他为人机灵,会做人,二十几年间也做得风生水起。但是即便是现在,他说起当日的事情,也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鸿说到这里,似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