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草中艰难的涉行,连腐烂的枝叶味都那么清晰,那座遗留在阴影里的宅院让人觉得诡异。嗤嗤……嗤嗤。慕天语停下脚步,身后有明显的异样,他转过身,只是一堆杂草丛,可随后,他便注意到草在轻微地晃动。蛇!他猛地向后退却了数步,脑子里浮现出一条爬行动物。这不可能,它们现在正在冬眠!虽说被吓了一跳,但思维仍旧很清晰。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脚下发出轻微的响动,好似引起了它的注意,草堆里的异样又消失了。犹豫再三之后,他弯下腰,还是伸手将草拨开。“什么?”嘴里的话略带惊奇,一根藤蔓,只是不起眼,满是虫洞的残根,伸出微颤着的指尖触碰在上面,虽是湿润,却十分粘稠。“这是什么?”慕天语自言自语,他试着用力拔起,这跟藤蔓很长,蔓延至荒草中看不到底。
突然,他感觉手里一阵冰凉,藤蔓像是深海里的鳗鱼从手里滑过,他十分惊讶,猛地起身向后退去。接着,整片草丛开始剧烈晃动,飒飒声如是暴雨袭来,宛如一只猛兽潜伏在深处,在不安地低吼着。他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但疯狂的画面才刚上映,陷入草丛里的藤蔓,凝固了周围的冷空气,拔地而起,那声音像是挥动长鞭正疯狂的鞭策着。大地在晃动,慕天语稳不住身形,仓惶后退险些摔倒,若不是紧抓着周围和自己一样高的野草。他愕然惊悚的表情,看着一颗巨大的参天树愤怒地动摇着,它正撕裂着面前的房屋!是地震,是地震!慕天语脑子里猜想着,他低头注意到脚下的大地也裂开了纹路,这一刻,他极度惶恐,对大自然的灾害是畏惧的,无情能让任何人毁灭。转身便想逃,被惊恐的神经已经压制不住,只有路径的另一边才风平浪静,绝望已经让自己产生了幻觉,他迈着仓皇的脚步,疯狂地抓着自己头颅,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然而,他左脚脚踝处传来一道恶劣的痛楚,伴随着整个失重的状态,一声惊呼!视线便翻江倒海发生了变化!“噢,不……不!”他能感觉自己从未这样撕心裂肺地呐喊过,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对未知的绝望。虽是头朝下,但也不至于视而不见,自己左腿被藤蔓缠绕,被发疯的大树无情地拽向死亡深渊。裂开的肢体像是一头怪兽张开了嘴,那割裂不齐的枯木如它畸形的牙齿。“不!”唯有脑子里不甘的嘶叫,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毫无声息。
天呐,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慕天语喘着粗气,他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别墅,随后慌乱地四面环顾。杂草丛里一片荒凉,阴暗的树林遮掩了凛冬的暖阳,先前恐怖的一幕销声匿迹,腐叶堆积的草坪没有出现裂纹,屋子也未被撕裂。这,这是幻觉?唯有额头的冷汗如雨下,浸透了衣襟,湿了后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脚,并无异样,只是隐约有些发麻!缓和着自己从未有过的紧张情绪,即便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脱缰的野马,他仍朝着屋子里走去。
大门虚掩着,旁边橱窗起了一道裂纹,玻璃并非是加厚型,难以承受钝器的一击,竟然没有破碎真是让人遗憾。刚踏上门外的台阶,木板的吱呀声就抖得厉害,应该是潮湿所致,长期没有打理。他们一家人到底离开这里多久了?慕天语对此十分怀疑,伸手轻轻地推开门,十分轻巧,指尖刚碰到,这大门便缓缓敞开了,咯吱声让人心里发毛。屋内昏暗无光,若非此时觉得自己很真实,恐怕真以为会是在黑白体系的录像里。犹豫再三,但是脑子里并没有任何东西,顶多算得上是肢体跟不上节奏,亦或是有一种不想进去的感觉。对,此时他就是这样想的,这只是一种感觉,所以走了进去。
屋子里可真够冷的,迎面便袭来一道寒流,他裹着大衣,哆嗦了一句,这声音随后便在整个房子里回荡。吱吱……吱吱,慕天语停下脚步,皱着眉扭过头,大门渐渐地轻掩上,能清楚的察觉眼里的光线又变暗了许多。啪!清脆的关门声,屋子更加静了。他回过头,长吁一口气,这只是幽闭环境下的紧张情绪,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这在心理学中十分常见。屋子里就仅仅只剩下他缓慢的脚步声,壁炉很久都没用过了,数块灰暗的木头已经燃尽。前年市政厅有过勒令通知,不准安装壁炉,已安装的也必须拆除或是停用,原因竟然是对环境的保护。停留在壁炉前,慕天语挠了挠头,上面挂着一幅大尺寸的壁画,准确的说是相框,只是相片被取走了,应该是钟毅他们一家人。框架有些倾斜,左边的铆钉已经凸了出来,他后退了几步,凝望这副木质框架,屋子里静得没有一丁点声音,模模糊糊、隐隐约约,框架里好似真有一家人!左边是钟毅,穿着白大褂,像刚从研究院出来;旁边是个小孩,是个男孩,戴着一顶鸭舌帽;右边是个女人,看不太清楚,应该是钟毅的妻子,笑得很甜蜜,右手搭在孩子的肩头上;但是后面还有一个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个子应该很高,站在钟毅的身后,超出了大半个头,但看上去十分别扭,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噢……明白了,慕天语深吸一口气,这个人的身高和肢体比例完全不符合,让人难以置信只有一米六高度的肢体看上去却有一米八的身高,像是整个人漂浮着!对,没错,越来越像了,就是漂浮着的。慕天语猛地摇了摇头,心脏急促地一阵收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这就是一副残缺不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