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老太太扶进了屋子,乔占峰的随行医师给老人检查了一下身体,乔占峰上前急切的问道:“曲大夫,老人家怎么样?”
曲大夫思忖了一下,轻声回答道:“乔书记,老人家的身体很虚弱,刚才又过于激动,不过好在只是暂时的昏迷,好好调养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哦……”乔占峰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过……”曲大夫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有些为难的说道:“乔书记,您也看到了,这里确实不太适合老人家的休养!”
“对对对!”乔占峰赶忙回头吩咐道:“你们几个,赶快背老太太下山!”
乔占峰的警卫员背起了老人家,柳德福从土炕上拿起一条小毛毯披在了老人家的身上,警卫员和曲大夫便出门下山了。
乔占峰看了看老太太这个寒酸的家,痛心疾首:这哪儿还算得上是个‘家’啊?三间低矮的土屋里,象乔占峰这样的身高几乎直不起腰;家徒四壁,四面的墙已经被烟熏成了黑色,整个家里别说电器,就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不过,好歹那土炕上崭新的被褥让他略感欣慰。
乔占峰刚到门口,那群孩子就抹着眼泪围到了他的身前,虎子呜呜的哭着,问道:“大爷!阿婆怎么了?你们要带她去哪儿啊?”
乔占峰摸着虎子的头,对孩子们安慰道:“孩子们,你们先回家好吗?阿婆生病了,我们要带她去医院,请大家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
孩子们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呜咽着询问道:“大爷!阿婆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乔占峰挤出了一丝微笑,劝慰道:“很快!很快她就会回来的!”
众人急火火的奔到了山下的村口,车辆的附近已经围拢了很多焦急的村民。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迎了过来,惊慌失措的招呼道:“孩子他爹!阿婆这是咋了?”
柳德福不耐烦的挥着手,应道:“还能咋?没看见吗?阿婆病了!”
那妇人焦虑的问道:“要紧不?”
柳德福敷衍着回答道:“没什么大问题,这不正要送去医院嘛!”
“哦……”那妇人应了一声,好像放心了许多。
柳德福却急了,他一拍大腿嚷道:“个倒霉娘们儿!你哦个屁啊!还傻站着干啥?还不赶紧回家给我拿钱去?!”
那妇人一愣,随即惊慌的朝家里跑去。
两个警卫员已经将老太太安置到了车上,乔占峰上前查看了一番,好在这次带来得三辆越野吉普都是三排座椅的,警卫员放倒了后排的座椅,老太太已经安静的躺在了车里。
事不宜迟,乔占峰让柳德福上了自己的车,催促大家赶快上路,前面开路的吉普车已经挂上了警灯。众人上车之后,四辆车鸣响着警笛,风驰电掣的朝县城的方向赶去。
在路上,乔占峰向柳德福询问了一些方秀兰老人到了大柳村之后的情况,柳德福的讲述让乔占峰的心里泛起了阵阵的波澜。
莱县人民医院,方秀兰老人被推进了急诊,乔占峰和曹大元等人聚集在医院的会议室里。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略有些秃顶的“白大褂”抱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那人来到曹大元的身前,低声问道:“曹书记,病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看着那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曹大元不耐烦的问道:“只是什么只是?有什么话就快说!”
“白大褂”为难的说道:“曹书记,好一些的护理病房倒是有,只是咱们这里住院有规定,不知道那老人的级别……?”
曹大元愣了一下,回头一脸询问的看向了乔占峰。乔占峰铁青着脸走到了“白大褂”的面前,他抽过那个文件夹,在“住院登记表”上写下了三个苍劲的大字:乔占峰!
莱县人民医院的高级护理病房,方秀兰老人已经打上了点滴,也输上了氧气,此时她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了。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乔占峰的心境久久的难以平静。
门发出一声微响,秘书小田闪身进了房间,他对乔占峰低声细语的说道:“乔书记,饭已经准备好了,您也该吃点儿东西了。”
乔占峰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不饿,你们先去吃。”
小田有些为难的说道:“乔书记,这都几点了?早上阿姨还嘱咐我,最近您的老胃病又有些犯了,好歹您也和我们一起吃一点儿。”见乔占峰又摇了摇头,小田说道:“不吃东西也行,我们在隔壁给您安排了房间,您过去休息一下吧。”
乔占峰起身将小田轻轻推到了门前,催促道:“你们快去吃饭,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小田了解乔占峰的脾气,知道再劝也不会有用,便哭丧着脸走出了房间,乔占峰却在这时候喊住了他:“小田,你去车上把文件袋里的那两本书给我拿过来,反正也是闲着,我再翻翻。”
乔占峰坐在方秀兰老人的身旁,打开了林仲伦著作的那本《信仰》,看着书中的那些讲述,乔占峰的思绪随着那些文字,来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一九四八年十月,这一年的气候是那样的反常,夏天刚刚过去,天气便骤然的冷了起来,而且是那种莫名的寒冷,温度的突降好像一下子进入到了冬季,这一年的秋季就那么轻易的被忽略不计了。
这是属于战争的一年,也是属于胜利的一年,我华东野战军在战场上连连告捷,一路追歼着国民党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