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唱声越来越近,出现在顾长苏和秦雨落面前的是一个作樵夫打扮的中年人。
来人面色黝黑,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晒太阳所致,身着灰色简朴素净的衣裳,还偶有补丁,肩上挑着一个担子,前后两边都捆满了木棍,定是负担不轻。
秦雨落有些疑惑,现在这么晚天都黑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森林砍柴?倒是好生奇怪。
“花草鱼虫青山绿水樵夫哥哟嘿~”
来人似乎没有看到两人站在一旁,依旧吆唱着,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
秦雨落有些愣住,这是什么怪人?
倒是顾长苏有点眼力劲儿,觉得此人不简单,率先一步喊住来人道“这位阿伯,请留步。”说罢牵着秦雨落的手走上前去。
“什么事儿?”阿伯似乎有点不耐烦,他急着回家生柴火才会做饭呢。
“阿伯,请问您是本地人吗?天都这么黑了,为何还一个人在这林中砍柴?”顾长苏假装疑惑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绝对不简单。
这森林名叫无命森林,也不是空穴来风,虽本地没有明文禁止百姓进入无命森林,但在本地百姓心中,无命森林就是禁地,少有几个不要命的会进入森林外围寻些珍贵地宝药材,却从来没有百姓晚间还来这林中砍柴的。
这阿伯也甚是奇怪了点,反常必有妖。
阿伯,也就是吴天,看出了顾长苏的疑虑,道“怎么,这森林就在这儿,你们能进,我就不能进了吗?”吴天有些刁难的问道。
这两个年轻人,郎才女貌,极为登对,身上皆有上位者的贵气,怕不是凡人百姓,只是他吴天又岂会怕了他们。
“阿伯,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白天就被这无命森林困住,到现在才得以脱困,现在天色这么暗了,看阿伯一人在这林中,有些担心罢了。”秦雨落替顾长苏说道。
她也不是什么热心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只是她觉得,顾长苏这样的人,主动搭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樵夫,想来应该有他的用意吧,那她就配合他好了。
吴天见秦雨落说得情深意切,便也放下了防备之心,又听两人刚从林中脱困,随即有些讶异。
“你们二人进入了森林中心吗?”看来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是不简单呐,进入了中心地带还能平安无恙地从林中出来,想他当年可是被困在里面足足三天。
“自然是的。”秦雨落答道,莫非这樵夫也进去过么。
“呀,…进去了,那你们为何能这么快就出来了?这林中古怪还是蛮多的,一旦有人踏入中心地带,就会带动一个机关,机关启动时间随机,但却绝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吴天说罢,满是感叹,又道“想当年,我和月儿两人,也是如你们一般,年轻气盛,什么都没准备就闯进了这林子,刚进入中心区域就被机关困住了,整整三天,没有任何食物,只能啃树根,生生得捱了过来。”
吴天满是怀念。
秦雨落听罢,怪不得没有发现林中的那颗古金树。想来是刚进去就被困住了。
“如此,阿伯能从这林中平安走出来,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为何甘心在这林中做樵夫呢?”她倒是好奇了,想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吴天听后,开始陷入回忆。“看我与你们有缘,与你们说说也无妨。我本名叫吴天,十年前乃江湖第一邪教‘异月教’的天字护法,本是意气风发,却年少气盛,喜欢上了教主的女儿林月儿,不料遭到教主的反对,意气之下,我便带月儿私奔,刚开始一切都很美好,只是后来因为一次误会,我与月儿从此天人永隔。”
吴天想到这里痛苦得闭了闭眼,又道“月儿走后,我也心灰意冷,更觉无言面对教主,便在这里隐居了下来,只是听闻教主因为月儿失踪而大发雷霆,这些年来一直苦苦寻找月儿,甚至无暇顾及‘异月教’,导致‘异月教’解散,我就更是愧疚不已,这十年来,我一直饱受煎熬,若不是想着教主,我便也追随月儿去了。”
秦雨落听罢,心中也不免有些感叹,造化弄人也不过如此。
而顾长苏则觉得此人是个可塑之才,确是条硬汉,做个普通樵夫倒是可惜了,来他军营中才能更好得挖掘他的血性。
“吴天,看你是条硬汉,难道就甘心这么一辈子在这林中吗?”顾长苏冷声道。
吴天闻言愣了愣,他一直以来都是得过且过,对于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从未想过一辈子的事情,只是方才听这年轻人这么说,他倒是有些意外。
甘心?…他怎么会甘心,他本就是血性男儿,又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埋没在这林子里,他本来就是万众瞩目,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教中的天字护法,他还没有散发出他的光和热,就因为儿女情长而活在愧疚中饱受煎熬。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因为一个误会,他赎上了十年的罪,十年如一日,他的心早就无坚不摧,除了月儿还是月儿,可是如今,月儿已经不在,自己既然活着,就也要替月儿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他不想再这么窝囊了,他要让月儿看到,他很优秀,她跟他在一起没有错,那个误会那个贱人才是真正的错!。
顾长苏看着吴天眼里渐渐燃起的斗志。见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又冷声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也很欣赏你的硬气,我想让你来我的军队,做一个小队长,你看如何?”
又道“我的军中不乏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