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双眼一转,见吊足了众人胃口,才开口说道:“要说两百年前啊,天下群雄共计上千万大军于‘龙降桥县’,约定在此进行最后的决战,以定天下的归属……话说就在当晚,月黑风高,妖风四起,这风也不知是从哪刮来,直往人骨子里钻,那可叫一个冷,军帐前多盏明灯应风而灭。”说书者说着,故意做出一副冷得直哆嗦的样子。
众人见说书者说的是声色俱有,仿佛身临其境,四周竟也刮来阵阵寒风,浑身泛起透心的寒意。
说书者清了清嗓,加重语气说道:“各方将领见此异状,都走出营帐查看一番。谁知,就在此时,天空一声巨响,电闪雷鸣,地动山摇,所有人瞬间头晕脑胀,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可没过多久,一切又平静下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上千万的将士啊……都被吓傻了一般,痴痴坐在地上。”
“此时的‘龙降桥县’,方圆几百里都安静得出奇,只有那妖风撕扯军旗,发出的‘嘶嘶’声,飘来荡去……”
陆承空回想起昨天看的史书,确有千万大军决战于龙江的记载,史称“龙江之战”。
众人也不再起疑,都想一听他口中的‘龙江’是如何而来,于是都屏住呼吸,凝视着说书者。
说书者忽然“唰”的一声甩开右手中的折扇,神色一抖,抑扬顿挫道:“说时迟,那时快,各方将士还没来得急反应,‘龙降桥县’的地面忽然上下翻腾起来,不知从何处起,竟然裂开一条巨缝……这裂缝深不见底,越来……越来越宽,足足有五百丈!无数将士落入深渊里去,哪里还有命?地面上的巨石“砰砰砰”地碎裂砸向四周。霎时间,附近将士一片死伤,所有人都惊恐万分。可就在此时,这裂缝中又再次发出了‘隆隆’巨响,众人趴在深渊边上,探头看去,只见一条金灿灿的天龙从漆黑的大地中一闪而出,飞向空中。”
说书者仰起头,手舞足蹈地指着上天,道:“众将士还没来得及眨眼,天龙便窜入云层……龙之大,拨云闭日,大地居然变得一片漆黑。正是那‘九五之尊,飞龙在天’!”
那‘咋胡’的大汉听得入迷,脱口问道:“这……这天龙又是何物?”
说书者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道:“我等华夏之子,皆是龙的传人。这天龙,便是咱们的祖先啊!”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哎,只不过……咱们的天龙老祖啊,定是见着我等凡夫俗子妄想一统天下,不惜自相残杀,便出来教训教训咱们。”
说书者似是说得累了,停下来又喝了口茶,心想:“这还不把你们都骗住?”
果不其然,那大汉忍不住了,又拍拍头,痴痴问道:“这天龙真的是天子?”
说书者“哈哈”一笑,放下茶杯,满是得意地说道:“那还用说?说话当时天龙一出,只是前爪一拨,几百万将士怎么的?立马变成了一堆枯骨!剩下的那些士兵啊,平日里自诩什么杀伐决断,杀人如麻……可在天龙面前,除了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之外,还能做什么?这血淋淋的尸骨,足足塞满了整条裂缝!”
“朱慎,李彦璋,刘成三方见此异状,谁还有心再战?属下将士无不丢盔弃甲,逃回各自领地。说来也怪,就从那日夜里起,这条裂缝中的尸骨全都融化成了鲜红、浆糊般的血水;而后,这血水才逐日、逐月的变淡;直到七八年过去了,终是清澈透亮。朱慎,李彦璋,刘成经过此战,都知人终究是不能胜天,于是把此处唤作龙江,依龙江为国界,立下《龙江之约》,相互不得再战。”
“怪不得龙江是国界啊。”
“这天龙可太厉害了!”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终是舒了口气。
说书者见众人都上了钩,放松下来道:“只因龙江之战的场面太过血腥,所以史书上并未有记载,怕是泄露了天机,我等凡人,会有血光之灾啊!”
“哎!”待叹了口气后,说书者微微站直身,双手一躬对众人说道:“不论天下大势如何,我等华夏子女,皆是同饮龙江水。鄙人这里有护身符,是机缘巧合在龙江边上的寺庙里求得。每个护身符中,都包着龙江中的血沙。”说着,掏出一把红色的泥沙,道:“你们快来瞧瞧,这可是从龙江最深处挖到的宝物,据说这些血沙,蕴藏着天龙的神威,能保佑我等凡夫俗子吃饱穿暖,一生不受病痛折磨,大富大贵,心想事成。”
“我要!”
“我也要!”茶楼中众人,已经做好了争抢的准备。
说书者故意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强忍着不动声色,摆摆手,道:“只可惜啊,在下所求的护身符也就只剩下这些个了,今日有缘路过此地,望大家带上保个平安。在下嘛……也就求个寺庙的香火钱。”
“厉害,厉害。”陆承空对护身护自然是不信的,心头暗道:“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就连一个说书人都知道先做好广告,再来饥饿营销。”
霎时间,茶楼里是人声鼎沸,那些疯抢护身符之人,争得是面红耳赤,把说书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只怕是晚了就再也买不着。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
人群的气氛越是火热,陆承空的心就越是冷如寒冬。因为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见所有人对“龙江”理所当然的神情,就已经明白,自己确确实实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同桌的那人见陆承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