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从九酒的嘴中说出来,莫名让人心疼,十禾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了沉默,
是啊,如她所说,有些事,恐怕这一辈子也无法释然,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凉亭外的莫邪。
四目相对,一个满目诧异,一个风轻云淡,就这么对视着,两两相对无语。
许久,十禾才移开目光,顺着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九酒,转身悄然离开。
直到耳畔边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莫邪这才转头,眼眸紧紧的锁着九酒的所在。
睡梦中的九酒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睁开双眼便对上一双天青色的烟雨水眸。
本能的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回神,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莫邪,你来啦!”
听到她的话,莫邪的唇角慢慢扬起一抹浅笑,“嗯,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将他的表情尽收入眼,九酒下意识脱口而出,换来的却是他的轻笑。
下一秒,天青色眸子不无认真的看着她的脸,“九爷,能让我摸摸你的脸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请求,九酒愣住了,下意识点点头,可是却意识到他看不见。
走到他面前蹲下,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大大方方说道,“摸吧,不收钱的!”
感受到手心中的温暖触觉,莫邪身子一僵,天青色的眸子悄然划过一抹温柔。
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细细勾勒着她的模样,似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刻入脑海中。
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瓶药水,眼眸闪了闪,这是十禾临走时特意塞给他的。
“九爷,这个样子并不适合你,太丑了,不好看!”
莫邪轻叹了一口气,打开药水,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将药水均匀的抹在她脸上。
确定药水已经被吸收,伸手轻而易举的从她的脸上撕下了一块晶莹剔透的面具。
“莫邪!”九酒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手中的面具。
感觉脸上的冰凉,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除了陌生,更多的却是惊恐不安。
“这才是九爷!”指尖颤抖着覆上她的脸,莫邪笑了,精致的小脸烨烨生辉。
“九爷,三年前的事是我自愿的,就算他没有来找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九酒知道他说的是十禾,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清澈的杏眸荡漾开一抹忧愁。
她本就是个不祥之人,一出生就带着剧毒。
出生后又被下了几种蛊,几种蛊毒相生相克下,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
老秃驴虽然救了她的小命,可是却没有办法彻底的根除她体内的蛊毒。
为了救她,老秃驴和十禾想到活体转移,苏慕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收养的。
三年前,她体内蛊毒发作,老秃驴和十禾联手救了她,可是代价却是以命抵命。
那个时候,苏慕白刚好出去做任务,无计可施的十禾最终只能选择牺牲莫邪。
体内的蛊毒被转移部分,命算是保下来了,可是莫邪却因此失去双眼和双腿。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清晰的记得,十禾脸上的无奈痛苦,莫邪眼中的恨意。
为了逃避,她戴上了假面,欠了莫邪的,势要用自己的人生活出属于他的精彩。
即使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也情愿一直欺骗下去,因为这是她欠莫邪和十禾的。
“莫邪,对不起!”看着那双天青色的眸子,九酒哽咽着,道出了自己的愧疚。
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莫邪身子一僵,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轻抚上她的脸。
“九爷,你为我哭了吗?”
不远处,十禾和苏慕白静静的看着凉亭内发生的一幕,眸光复杂。
看到九酒的眼泪,十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难道这么多年,我们都错了吗?”
听到他的话,苏慕白微微皱了皱眉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凉亭中的人,转身离开。
而此时,裴倾陌的私人别墅内一片死寂,到处都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暴风雨前兆。
就连最跳脱的玫兰衍都感觉到了这种压抑,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混蛋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据别墅的监控显示,她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心甘情愿跟着一个男人离开的。
那个神秘的白发男子,即使裴倾陌调动了所有的关系,也无法查探到他的身份。
距离小混蛋失踪已经整整48个小时了,裴倾陌的心也由最初的愤怒变成了担忧。
整个上京被他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小混蛋的身影,她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裴倾陌坐立不安的时候,戊己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一身军装,满身正气。
没等他开口,裴倾陌便猛地站起身,一脸急切,“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戊己摇摇头,将他眼中的失望尽收眼底,嘴角抽了抽,“老大,花无双来了!”
“他来做什么?”裴倾陌愣了一下,眼中划过诧异,难道是为小混蛋失踪的事。
对于那妖魅男人,裴倾陌打从心眼里不想见,可人是小混蛋亲爹,不见又不好!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人正主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
一副超级大的蛤蟆镜遮住了整张脸,让人看不见真容,神秘中带着一丝滑稽。
即便如此,裴倾陌还是一眼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