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笑,独孤凌道:“这么多年了,宇文兄还是这样,一点亏都不肯吃。”
元文博笑得后仰,道:“若不是如此,当年你这个混世魔王也不会服服帖帖的叫他大哥了。”
一时间,众人都想到在国子监的那几年,几人都是世族子弟,在家都被宠坏了孩子,难免矜骄气傲,目中无人,与几位皇子一起将好好的一个国子监闹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气走了好几任夫子,后来被人捅到皇上那儿,皇帝闻晓龙颜大怒,亲自坐镇三天,赏罚同行,恩威并施,情况才略略有所好转。
李昉盯着自己的右手掌心,感叹道:“皇上也够狠的,三十板子愣是打得我的手一个多月没能拿笔。”
元剑锋大笑:“你那算什么,你没看到杨汲,他挨了二十杖,躺在床上一个月没下的了床,没得出去不说,还要听我姑母喋喋不休的教导,我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装死呢。”
元文博横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神气了,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孬的躲一边哭鼻子呢,你跟独孤的那几下要不是智鸿替你们挨了,你还去看小四儿呢,我们去探你差不多。”
元剑锋一拍桌子,叫起来:“就你小子好,一肚子的坏水,看见皇上来了就装斯文,还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背什么‘子曰,人不是人,如何理?人不是人,如何乐?’。”
元文博大急:“我不是这么背的。”
“本来就是,不信大家说说。”元剑锋胸有成竹的看着其他人说:“我当时还奇怪,怎么会有这么蹊跷的话,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当时皇上那脸黑的跟什么似的,幸亏来了军中急报,不然他也逃不掉。”
元文博脸红的可以跟水里的红锦鲤相媲美,其余人则笑得前俯后仰,宇文智鸿捏着酒杯,笑得腰弯的几乎伏到桌上,独孤凌靠着椅背拿着一支筷子一个劲的敲自己的酒盅,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愉悦。
李昉拿眼瞅着元剑锋的得意洋洋的劲儿,出言打击道:“你也别笑,那时皇上问你‘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那何谓浩然之气,如何养?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元剑锋一脸茫然,其他人也是难以忆起的神色,纷纷追问,“你说‘气者乎,剑气之使然也,武人之爱兵器者尤甚待己,剑身如霜,锋利无比之剑,方能使剑气之浩然,子窃以为养气须得养剑,方能事半功倍。”
众人哑然。
独孤凌忍俊不止,接下李昉的话,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当时皇上还咬牙切齿的说‘朕似乎应该去告诉元爱卿,你们元家将会出一难得一遇的将才。”
独孤凌将当时皇帝的语气、语调模仿的惟妙惟肖,一桌子都笑趴了。
正当众人互相挖苦,笑得高兴的时候,客栈伙计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宇文公子,有一小爷找你。”
宇文智鸿愣了一下,猜不透是谁,帘子一下子掀起,娇小的身影跳了进来:“哥哥。”身后还有小二劝阻的声音。
“舒儿,”宇文智鸿看着一身素白男装的宇文砚舒毫不惊讶,他已经听手下人报过好几次宇文小姐身着男装大摇大摆逛大街,问道:“怎么到现在才来,阿璘呢?”边说边把她抱放在自己膝盖上。
“他说他刚回来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送到楼下就回去了。”宇文砚舒看看桌上的美酒,舔舔红润的唇瓣,撒娇道:“哥哥,渴。”
宇文智鸿责道:“越发的没礼貌了,见了哥哥们也不打招呼。”
宇文砚舒歪着脑袋,仔细一瞧,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像对面长了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的少年,她就怎么想都没印象。
首先回过神来的独孤凌,笑道:“无妨,宇文妹妹年幼无邪,当是多疼些。”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元剑锋惊道:“我以前见了永昌公主,就只道是天人下凡,那日见了宇文妹妹才知道,这果然是一代胜似一代啊。”
元文博笑笑,端着的酒杯凑近唇边,脚下狠狠的踢了元剑锋一脚,真个口没遮拦的。元剑锋回踢一脚,又瞪他一眼,他有说错了吗?
李昉温和一笑,收起刚刚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道:“阿璘不来了啊,我还挺想见那孩子的。”
“是啊,那气势,那言谈举止跟宇文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前些天见着他的时候,只一背影,我还以为宇文这些年都没长呢。”元文博打趣道。前些天在街上见到时,真吓了一跳,后来多方打听,才知是将军府上的。
“我看着觉得不像,”独孤凌遥遥头,“宇文与他相比,宇文身上多了股儒雅之气,而阿璘虽然没有这份儒雅,但他多了份霸气,只是内敛于心,远远瞧去浑然天成,让人难以察觉而已。”
这话简直说道宇文砚舒心坎儿里去了,她一下子就对独孤凌的好感提了上去,娇娇的道:“哥哥眼睛真好看。”
众人僵住,独孤凌是丹凤眼,小时候因为四皇子说了一句桃花眼,美人脸,他就和李昉二人狠狠的揍了他一顿,揍的鼻青脸肿的,打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议论他的眼睛了。
宇文智鸿斥道:“不许胡说,还不叫表哥。”
宇文砚舒疑惑,倒是独孤凌不以为意的笑起来:“妹妹实话实说而已,姮儿前天也说来着,说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