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转眼又是十天光阴飞过。
独孤凌已经能勉强站起来走几步,宇文砚舒特意寻了一根称手桃木,用剑砍斫掉凸起不平的地方,打磨成一根简单顺手的拄杖。
萧景璘的治疗也进入第二个疗程,体内那股异常的脉动越来越微不可察,有渐渐消失的趋势,但是整个人的身体却有些不如从前,只怕熬了这一关后,要调养上许久才能恢复如常。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还是比较满意,对夏启扬的感激之情更是难以描述。
“撒点盐,这边这边。”宇文砚舒转着手中串着山鸡的树枝,吩咐坐在旁边的独孤凌给鸡翅膀上调料。
这平时山珍海味的吃惯了,突然换了野味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为了能更好的品尝这些鲜美的野味,宇文砚舒还特意挖了一些山菌,洗净了,撒上盐,塞进鸡肚子里。
西方山突然惊起几只鸟雀,扇着翅膀扑棱棱的飞向天际。
宇文砚舒看着鸟雀飞远,说道:“果然还是这江南好,温暖湿润,鸟儿也不用过冬。”
独孤凌看着鸟儿惊飞的方向,不可察觉的拧了一下眉,看了眼仍兴致勃勃的烤鸡的宇文砚舒,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
二人合抱的粗壮树木后黑影一闪,独孤凌绷紧的神经顿时一跳。便只见被宇文砚舒支使了去打野味的秋朝阳空着两手,悻悻而归。
“你打的野味呢?”宇文砚舒嘻嘻笑着。
秋朝阳甩甩手,撇嘴道:“大爷今晚想吃素。”
宇文砚舒很不屑的“切”了一声,充分表达内心的鄙视。
“我们也回去吧。”独孤凌拎着烤好的山鸡,一手抓住宇文砚舒跟上甩袖而去的秋朝阳。
宇文砚舒嘟嘟嘴,老老实实的上前一步,扶着独孤凌走路。
阳光充裕,柔柔的洒在山谷间,花草树木仿佛笼罩在一块透明的水晶中,茅草屋静静的伫立其中。四周的空气中都漂浮着冬日独有的安详。
走在前面秋朝阳蓦地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安静的坐伏在前方的小屋,凝神片刻,神色微变,猛然一转身:“有埋伏。快走。”
随着秋朝阳的声音落地,刚才还静悄悄的桃林顿时人影幢幢,一一闪现,直扑他们而来。十来名黑衣人从草屋中破顶而出,十几把银光闪闪的刀剑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银光。宛如寒冬最凛冽的风芒。
宇文砚舒和独孤凌被秋朝阳猛地推了一把,两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回跑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小心。”秋朝阳拔出软剑,反身迎了上去:“快走!”
一站定,宇文砚舒便感到身旁传来一股大力,顺着力道,自己往侧前方一扑,摔倒在地上。慌忙中,她看见独孤凌也顺着刚才的推她的力道摔向另一边。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从两人中间穿过。
摔倒的独孤凌吃力的用右手抓起一根木棍,狠狠的砸在黑衣人的膝窝处,受力的黑衣人顿时膝盖一弯跪了下来。独孤凌赶紧在他后心处又补了一下,这一下又狠又准,直把那人砸的趴在地上,手中的剑脱力松了出去,跌落在宇文砚舒脚边。
宇文砚舒迅速的捡起长剑,慌忙爬起来去扶有些气喘的独孤凌。
“表哥……”
“杀了他。”独孤凌命令道。
“啊!”宇文砚舒吓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黑衣人已经敏捷的站起来。迅速向他们扑过来。
“杀了她。”独孤凌一声吼,同时倾身抓住宇文砚舒的手,掉转剑尖方向。
不容宇文砚舒半分思考的时间,电光火石之间。雪白的剑身穿透黑衣人的胸口。独孤凌拔出长剑,湿热的鲜血顺着洒出来。
温热的血液如雨点打下来,宇文砚舒吓呆了,大脑里一片空白,手中的剑也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
“快走。”独孤凌趁机爬起来,拉着呆若木鸡的宇文砚舒。一瘸一拐的往树林里跑去。
“王爷。”另一座山头,一名飞奔而来的黑衣人拉下自己的面巾,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我们的人在茅屋前被秋少宫主劫住,独孤大人和敏仪郡主跑去了林子深处,季大人已经带人追过去了。”
“吐蕃武士呢?”
“那些吐蕃人一心只想要独孤公子给他们一个交代。”
言下之意,这些人自然是跟着一起追到林子里去了。
坐在马上的杨箴远远的望着那片正在打斗的山头,一双眼睛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想到那些急红了眼的吐蕃人,前来报告的黑衣人内心有些忐忑,出发前王爷一再交代要保护好敏仪郡主,如今不仅不见了人影,还让吐蕃的那群疯子跟了过去,若是凶多吉少,这王爷怪罪下来,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杨箴不置可否,沉着声道:“阿东。”
他身后一壮硕男子闻言,立刻抱拳应声:“是,王爷。”随即一招手,后面几个人立即跟上。
看到稳步向自己走来,又稳稳的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阿东,黑衣人心里隐隐发怵。这个阿东生的人高马大,论武功是王爷手下第一人,但此人心狠手辣,是王爷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除了对王爷忠心耿耿。其他人稍有不顺他意,便有断骨折手之险。奈何王爷重用,底下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萧景璘呢?”
黑衣人头低的更低了:“萧公子受了伤,但……”
“跑了?”杨箴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仿佛带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