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班车上,袁晋鹏心潮起伏,那个所谓的“蛇年虎月有好音”真的要应验吗?
年终杂七杂八的事情多一点,袁晋鹏回来后忙碌了好一阵子,清闲下来已是元旦。手头没事了,袁晋鹏反而静不下来,脑子不停地转,想着公开选拔的事,设想种种可能。好在这种煎熬没有持续多久,元旦之后上班,县委办公室、县委政研室同时接到了地委政研室关于公开选拔秘书科科长和经济科科长的通知,晴川日报也刊登了选拔公告。尽管声势不小,但够得上报名资格的人不多。选拔范围仅限于地委办公室、行署办公室、地委政研室及各县委办公室、县政府办公室、县委政研室副科级以上干部。显然,地委、行署两办的秘书往这个清水衙门跳的可能性不大。而笔试这个环节又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看完选拔公告,袁晋鹏有点举棋不定,不知道该报哪一个岗位。他自以为更适合做秘书科科长,但卢方舟直接让他报经济科科长,其中是不是暗示呢?要么最初的方案只选拔经济科科长,要么秘书科科长有合适人选,公开选拔是走过场。他考虑再三,还是拨通了卢方舟的电话。电话那头卢方舟话不多,只是说,我个人觉得你报考经济科科长优势更明显,主意还是你自己拿。他当即表态说,我当然听卢主任的。
笔试在几天后举行。考完,袁晋鹏自我感觉良好。考题中不少牵扯到德鲁克的管理学和科特勒的市场营销学,而最近一年来,除了文史书籍,他读得最多的便是德鲁克和科特勒。一周之后笔试结果公布了,他以第一名的成绩入闱第二轮面试。本来,面试向来是他的强项,外形俊朗、表达流畅、思维缜密、知识面广这些条件都能为他赢得加分。可他担心功夫在诗外,场外搞不赢人家。有顺口溜说,面试面试,见面再试。如果别人逐个贿赂评委,纵你舌灿莲花,也未必能入评委的法眼。面试日期临近,他权衡再三,决定疏通一下关系,油多不坏菜嘛,总不至于有副作用。其他人他不熟,只能从卢方舟那里下手。拿定主意,他给凤岭打电话,准备一些野生甲鱼和野生毛石鸡。深冬时节,这些东西不好找。接着,又到银行取了一万元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袁晋鹏让司机把他送到地委宿舍三号楼。隆冬的夜晚,寒冷而静谧,户外难得看到几个人。袁晋鹏突然心跳加速,毕竟他和卢方舟并无太深交往。他张开嘴深深地吸一口气,缓缓从鼻腔呼出来。感觉心平气和了,才拿出手机拨通卢方舟的电话。
卢方舟听说袁晋鹏把野生甲鱼和毛石鸡送到了家门口,匆匆下楼。袁晋鹏下了车迎上去:“卢主任,……”。
卢方舟挥了挥手:“上车!”。
到了车上,卢方舟说:“小袁,你何必搞那么复杂。我不收驳你面子,收嘛,我老婆信佛求菩萨,坚决不让这些活物吃食进门,现在只好送给我爸妈。”
袁晋鹏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层啊。送完甲鱼、毛石鸡,袁晋鹏送卢方舟回家,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活物”是否能进卢方舟的家门。在楼道里,他四下看了看,没人,便伸手去掏口袋里那个装满钞票的信封。
卢方舟十分警觉,用右手一把压住了袁晋鹏的手,严肃地说:“不要那么庸俗!否则,你没有任何机会!”。
袁晋鹏当即被这种气势镇住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卢方舟走出几步,回过头来,朝他扬起手:“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下午还要面试呢。”。
面试很顺利,没有哪个问题让袁晋鹏费太多思量。他侃侃而谈,鞭辟入里,赢得评委一致好评。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面试结束后没有急着回平安。夜幕降临,他抛下司机,独自在灯火通明的晴川大道上漫步。八年前,大学毕业的他离开了这座略显冷清的城市。今天,他突然有回到这座城市的强烈**。八年来,晴川变化很大,人多了、车多了、楼高了、路宽了……,已经是一个散发着婉约气息的繁华城市。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八点多钟,他来到地委宿舍三号楼。想了想,他又把手机放回口袋,直接上了楼。卢方舟打开门,有点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客气地请他进了屋。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约摸七、八十平方米。客厅二十几平方米,多少显得有点局促,但极为雅致。东面墙上挂两联书法卷轴:研朱点周易,饮酒和陶诗。西面墙上是一副茶山图。客厅最南面放一台二十九英寸电视机,正中间是一套仿红木座椅和茶几,茶几上放了一套古色古香的功夫茶具。
卢方舟拿出一包铁观音熟练地倒入茶具:“小袁,喝点铁观音吧。”
袁晋鹏恨没把家里那盒大红袍带过来:“卢主任,看来您喜欢喝茶哦。”
“我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也就喝点茶。夏天绿茶,冬天红茶。铁观音四季皆宜,常年都喝。”卢方舟边说边把两个人的茶盅满上。
袁晋鹏说:“都说茶是修身养性的好东西,有机会请卢主任带着我喝。”
卢方舟呵呵一笑:“茶禅一道嘛,我觉得喝茶是个好习惯。我也希望多几个喝茶的同事。你的事情,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袁晋鹏赶忙说:“谢谢主任关照和栽培!”
卢方舟给茶盅满上茶,放下小茶壶:“你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名,按理说问题不大。不过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