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静谧的甬道中,李牧的脚步声被衬得十分响亮。
他放开了所有的顾忌,用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想要看看这诡异的甬道究竟还有多长、通往何方。
他并非没有关注四周的变化,事实上,四周摇晃不顶的荧惑之光,渐渐渗出鲜血的雕刻,都在他的感应之中。但是,面对这些异变,他却毫不动容,依旧没有丝毫停留。
只需向前,哪管它千变万化?
甬道似乎没有尽头,四周的异变却愈演愈烈。在李牧跑出半个时辰后,那些被关在透明灯罩中的荧惑之虫撞击在透明的灯罩之上,甚至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真的听到了这种声音,而非使用过人的感应。
另外,四周墙壁上的雕刻渗出的鲜血甚至从墙上流了下来,将整个甬道都染成了血红色。
并且奔跑了那么久的时间,李牧渐渐发现,着甬道似乎并不平坦,而是斜斜向下。甬道倾斜的幅度十分之小,但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又是半个时辰后,李牧的弊端涌动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在他脚下,浓稠的血液已经没过了他的法器之靴。而且他似乎能够感应到,地面上的血液中隐隐有一股微弱的吸引力传来,阻止他继续前进。
在甬道之上挂着的一盏盏灯罩也沾上了鲜红的血液,在其内荧惑之虫的蓝光映照下,却散发出了浓重的紫色光芒。
那种声音消失了。
这里的荧惑之虫,似乎并非“活物”。这是李牧根据自己内心的感觉,做出的判断。
他越往前进,越能够感应到腐朽的气息。
并且,此时地面的倾斜也越发明显起来。但是诡异的是,脚下的血液却处于静止状态,没有向下流动。
他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却不能再次奔跑,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缓慢而又艰难的前进着。
他的衣角沾了鲜血,浑身上下沐浴着紫色的光芒,慢慢的走在这血腥而又诡异的甬道之中。
他无从去探究那些雕像为何会流血,更想不明白玄妖之心为何会将自己带到了这个境地,并且就失去了反应。他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赌博似的不断前进,想要去见识前方未知的道路上,究竟有着怎样的存在。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会带起大量浓稠的血水。这血水下传来的诡异吸力越来越强,李牧开始动用自己身体的力量,才能保持稳定的速度。
血水之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无论李牧是否呼吸,这种血腥气都充斥于他的鼻端之中,让他十分的难受。
又是半个时辰后,李牧脚下的血水已经达到了他的膝盖深,传来的吸力之强,甚至都逼得他动用了四成的力量,才能迈出一步。
照这样下去,他走不了多远,便会力竭而失去行动之力。
然而退也无路可退。
李牧咬紧牙关,全力催动玄妖之心,一边吸收着其内的妖元,一边前进着。
玄妖之心还是能够正常的为他提供妖元,但却不知怎地,对眼前的这个甬道完全失去了感应。
一个时辰后,李牧耗去了身体中七成以上的力量,再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身下的血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血水中的吸力犹如一个力量型的九重元妖抱住了他的双腿一般,紧紧的束缚主了他。
每进一步,李牧都必须同时动用肉身之力以及元力。即便如此,他还是亦步亦趋般,走的十分勉强。
但是走了如此之远的距离后,李牧总算略感安慰的发现,甬道变得更宽了。
并且,甬道上的荧惑之虫灯盏已经消失不见,四周却并非浓重的黑暗。似乎,有光芒不知从何处而来,驱散了甬道中的黑暗。
前方还是一副毫无尽头的样子,李牧嘴角带着几分自嘲的笑容——这一次,他是真的有可能无力走下去了。
这血水十分诡异,不仅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并且李牧还发现,似乎无论何物都不能再上面漂浮。所以他才会一直踏着血水前进,不去理会其是否恶心。
走了那么远的距离,不知不觉中,他的意识也变得有些虚弱了。他心里明白,这诡异的血水,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毒性”,慢慢的麻痹了他的意识。
在他的怀内,那一个五品的醒神钟灵光黯淡,显然也受到了这血水气息的污染。
这一次,玄妖之心似乎把他送入了一个绝境之中。
他心中有种隐隐的预感,似乎这条路不长了,也许还有数百丈,他就能够走出甬道,去见到自己想见的东西。
走不到那里又会如何呢?他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只有走下去。
拼尽全力,也一定要走到尽头!
一个时辰后,李牧双目之中灵光黯淡,脸色苍白中带着虚汗,血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脖子,只差一寸,便会淹上他的嘴角。
他已然力竭了。
不过,他依然还有走下去的能力。
张开嘴,李牧吐出自己隐藏于第二丹田内的两颗妖丹。
一虚一实两颗妖丹上金光闪耀,在其内,似乎都有一条小小的金龙在游动着、吼叫着。
李牧眼中露出几分不舍之色,随即他心念一动,两颗妖丹同时一震。
金光大放,两颗妖丹环绕着李牧的身体不断的旋转着,一股股精纯的妖元从中生出,自李牧的头顶,传入李牧的四肢百骸。
数十息后,两颗妖丹又是一震,同时停止了旋转。
金光褪去,两颗妖丹之上灵光黯淡,实丹之上隐隐出现了一条裂缝,虚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