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这个陈大德时不凡并不陌生,同样作为吏部下属的郎中,都是正五品上的官职。哪怕是在皇宫里面,五品的官职也都不多。甚至虽然大唐五品的官职看起来不少,可是掌握有实权的官员却不多。比如说时不凡明显甩了目前的苏定方很多条街,甚至很多各种实权不高的五品官,那也都是空有品级而没有实权的。
可以说在皇宫里面的六部二十四曹的郎中,几乎是实权最大的五品官了。代表这五品官里面最高峰,甚至比起很多偏门的四品都要实权大,实际地位已经几乎等同于后世部长级官员了。
所以在同样在同一个尚书省里面任职,甚至时不凡对于这个同样是郎中的陈大德并不陌生,之前他们还有不少交流。哪怕就在不久之前,时不凡因为各种属国接待的工作,还和陈大德有过不少合作。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个不过是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居然会以另一种身份来和自己见面。
“陈曹长,久违了,没有想到是你?”时不凡也都意外的说道。
“时曹长,坐吧,我们其实早就都认识了!”陈大德说。
两人做下来了之后,时不凡主动问:“陈曹长,以后还请你多帮忙了。”
“好说,皇上已经让我准备好了,我不会有什么问题。关于吐谷浑的事情,我也都有一些资料,不管是在职方郎中的身份上,还是在这里,我也都有不少的东西。”陈大德说。
“怪不得,职方郎中也是负责一些这部分的事情的。”时不凡回答。
职方郎中其实是一个杂烩,不但身兼国内的测绘组织,并且还负责军队的测绘地图等等。所以说他带有一部分情报功能也不过分,不过更多的是对外。让陈大德来兼任这个职方郎中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之前时不凡根本没有往这边想。
“陈曹长,我们还是……”时不凡说。
可是陈大德却摆手,回答:“这个事情先不急,我们先说点别的。”
“……”时不凡无语,这个陈大德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大德自顾自的回答说:“时曹长,当年,我出身于山东。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之时,我还是一个前隋的寒门读书人。可是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把我的几个兄弟都给抓去当兵,最后……死在了高句丽。”
“而我是因为那个时候跑得快,这才躲过了一劫。后来我到处流浪,遇到了太上皇,当年太上皇还是并没有起兵。不过我被太上皇收为家仆,负责照顾二公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帝。我比皇上大一些,后来皇上在起兵之早就有了筹谋,让我负责去招揽一些孤儿,然后成立了这个……丽竞门。其实准确来说,这个丽竞门并非是正式名称,我们这个组织其实压根没有真正的名字。”
“在乱世里面,绝对不会缺乏孤儿。所以很快我们也都招揽了一批人,把这个丽竞门成立了起来。”
“不过,知道我现在最大的希望是什么吗?”
时不凡仔细听着这个陈大德回忆,主动问:“你最大的希望,难道是高句丽?”
“时曹长,果然聪明!居然猜透了我的想法。没错,我最希望的也就是能看着高句丽灭亡的那一天。我的父亲,死在了高句丽。我的三个兄弟,同样死在了高句丽。我的母亲,也都因为父亲离去而饿死。我的妹妹,从此失踪,多半也是在乱世里面……”
“虽然是隋炀帝征讨高句丽,高句丽同样对我们全家有着血海深仇。这等血海深仇,我不能不报。甚至哪怕退一步来说,死了也就死了,那他们高句丽居然拿着我们中原子弟战死的遗骨,摆成了京观,标榜武功。哼!”
陈大德狠狠的拍了桌子,立马怒发冲冠。时不凡明白陈大德为什么会这么怒火冲天,其实作为军人的身份,在在战场上是没有私仇的。其实在中国很多次内战当中,那些将领士兵到处投靠,在战场上各为其主,而在投靠了之后却很少有人会翻旧账记仇。哪怕之前性命相搏,可是不久之后同朝为官,这样其实不是不能接受。
其实军人死在战场上,并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甚至哪怕他们的战友也都不会因此怪罪对方。在战场上,军人都是无法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他们都是战争的机器,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战争炮灰,都是牺牲品。双方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无奈的,都不是自愿去杀死对方。
所以哪怕死了也都不会因此把账算在个人头上,只是会算在对方那个“势力集团”上面,不会具体到个人。
可是高句丽这次做的非常过分,真的是非常过分了。自从隋朝在高句丽阵亡了几乎数十万将士,可是本来死了也就死了,作为军人是不会认为这个是不可以的,战场上阵亡做微军人是理解的。
可是接下来高句丽却做了一个蠢事,真正的蠢事,让两个民族彻底无法调和了。高句丽居然把隋朝那些阵亡将士的遗骨拿来做成了京观。所谓京观也就是用敌人的尸骨来摆放成了一个特殊的堆。这种起源于原始社会的一种野蛮的行为,是为了炫耀武功和震慑敌人的行为,是万分野蛮,对于对方是万分的耻辱。
本来阵亡几十万军人,这个并非是彻底无法接受的。可是高句丽居然做了京观,这种简直是在狠狠的把中原民族往死里得罪了。甚至这些尸骨,包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