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平日里不如红莲几个受器重,可对于叶卿清也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要伪装得木讷安静,从不往叶卿清跟前凑。否则,依着叶卿清的精明,恐怕早就对她生了疑心。
“王妃是怎么确定是我的?”这也是银霜想不明白的地方,她自认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叶卿清拿着簪子拨了拨放在榻上小桌上的玲珑掐丝珐琅香炉,眼皮未抬,淡淡地说道:“自从上次我去花市的行踪被泄露后,你便是被怀疑的人之一。不过那时虽然怀疑你,可还是觉得你的可能性不大。”
她原本觉得她身边钉子有可能是埋在她从外面买进来的那四个二等丫鬟里面。毕竟,平常能接触到她的下人并不多。周嬷嬷、紫苑、绿翘本就是定王府的人,而黄嬷嬷、红莲和银霜都是在荣国公府多年了。所以,她对银霜的猜忌并不深。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你对红莲下手,我也不会这么快确定是你!”叶卿清放下手中的簪子,走到了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你下的不是普通媚药,没想要她的命,却忘了那种药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慢慢浸透体内才能不被人察觉。而有这机会长时间接触红莲的除了紫苑和绿翘就只有你了。”
至于银霜身为天水宫的人,为何会对红莲手下留情,没有下那种致命的媚药。看着她脸上的愧色,她想她大概也知道一二。
银霜八岁被买进荣国公府,一直是在清水院里做着三等丫鬟。那些年她不作为,银霜和院子里其她的人也没少被叶卿苑和叶卿荷手下的人欺负。
彼时,红莲一直侍奉在老太君身边,对于这些不平之事,经常出手制止。而她和银霜也算投缘,还常常偷偷地给她拿一些好吃的东西。银霜或许是顾念着这些年的感情吧,又或者只是想让自己心中的愧疚减少一些。
银霜苦笑:“原来如此!”
叶卿清放下手中的簪子,冷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没有要她的性命便是对得起她了?”
叶卿清的质问让银霜身子一颤。
她低头,眸中神色复杂:“奴婢也是别无选择。奴婢自小就是天水宫培养出来的人,主子的命令不敢不听。”
其实,这些年虽然说不上平顺,可叶卿清这个主子对她真的很好,无论是在荣国公府时还是在定王府,都未曾亏待过她。她不是没有动摇过,不过在天水宫时就养成的奴性让她根本就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
别无选择?叶卿清冷嗤一声,世人总爱为自己的错行编排好听的借口吗?
当初的白兰如此,现在的银霜亦是如此,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天时地利自作孽找出来的幌子罢了!
这时,红莲站在门外,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原来,自己会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好姐妹。她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我想知道,燕少桓的身份!”叶卿清不是活佛再世,自然不可能因为她心存愧疚就抹掉她的罪行和背叛,银霜已经留不得了!
若是她肯说出实话,她也会念在主仆多年,让她走得痛快些!
“我,我……”银霜忽然捂住喉咙,倒在了地上,大滩大滩的黑血从嘴里冒了出来。
得到叶卿清示意,绿翘赶忙走上前去扶住她的手腕看了看:“王妃,她在来之前就服了毒。”而且还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银霜撑着一口气,转向了叶卿清,目带悔恨,大口喘息着:“王,王妃,不要,不,不要,孩,孩……”终是没有说完就咽了气。
红莲跑了进来,扑到了她身上:“银霜,银霜……”虽是心中怪她,可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情谊。
叶卿清手下顿了顿,双眼一闭,有些疲倦:“带下去好好葬了吧!”
银霜说起来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喽啰,真正该死的是天水宫的那些人!
这次的事情只是以银霜的自戕而告终,幕后之人似乎也是突然收了手,在定京城里也找不到天水宫的行迹。只是,虽然出了个燕少桓,齐子皓对齐子明的怀疑却丝毫没有降低,虽然一时之间虽然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却不妨碍他对齐子明余下的势力大肆挞伐。
叶卿清被掳走之事并未引起轩然大波,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折,却并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
“王爷,人已经关进刑狱了。还有,派了人将带头散播谣言的人抓了起来,如今事情也没散布出去!”齐北看着齐子皓面如冰霜的样子,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王爷,您要不要亲自进去审问?”
齐子皓双唇紧抿,满面寒霜,不带一丝感情:“不用了,既然她那张嘴喜欢胡说八道,就把舌头拔了吧!再赐梳洗之刑!”
说完,便抬脚向卿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刑狱里,姚韵被五花大绑在一根十字木架上,低垂着头,身上满是被鞭打过的血痕,早就没了平日里那副清高仙气的样子。
看到齐北走近过来,她瞪大了双眼,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挣扎:“齐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用私刑,王爷和义父知道了定然不会饶过你的!”
“啧啧啧!”齐北用鞭柄挑起她的下巴,一脸讥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是个蠢货呢?你以为你是谁?”
愚蠢的女人,也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居然还敢派人散播谣言去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