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氏回京的那一日,骆辰逾带着人亲自地候在码头上去接人,看到母亲的那一刻,母子两人皆是感慨万千,泪洒当场!
小宋氏看着消瘦如柴的儿子,脚下虚浮,面儿上也没有多少的血色,泪已涟涟,毕竟这伤在儿身,疼在娘身。
儿子是自己的命根子啊,可偏生被人毫不重视地糟践。
对方又是上皇身边的内侍,甚至连心生怨尤都不敢,更遑论是报仇了。
再想想即将要娶的那位儿媳,小宋氏更加心塞。
按理来说,娶了个郡主,对于自家儿子的前程未来是有助益的,可偏生,便是她这样的内宅妇道人家,也是知道如今忠顺亲王的尴尬地位的,更别说是其他了。
他和皇帝对着干,那是有资本的,可万一皇帝迁怒呢?
儿子的前程,那不就完蛋了?
尽管如今丈夫也是位高权重,可是在京中,贵人遍地,小宋氏完全没了在闵榕城的高声大话,整个人看着谦卑了不少。
回到了府上之后,小宋氏略做洗漱便去见了大嫂,骆老太太看着憔悴的小宋氏,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不安慰倒还好,安慰了下,小宋氏心中更加委屈的慌。凭什么倒霉的就该是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委屈的就该是自己的闺女呢?
平时沾光的时候没见着,可该受委屈的偏生都是自己的一双儿女,怎么能这样不公平?
小宋氏的心思无人知道,她哭了一阵子之后,问起了之前两家交换了庚帖,定亲的事情。
骆老太太自然是事无巨细,都一一地说给了小宋氏听。
虽然交换了八字,可到底她也没使人去合,便是等着弟妹回京,这一切也该二房自己做主的。
聊完了这些,看着小宋氏一脸的倦意,骆老太太急忙让她回去歇着了。
既然二房的女主子回京了,骆辰逾兄妹俩的事情就轮到她做主了,长房众人真心是松了口气的。
这种责任,又是事关终身的大事,真心是谁都不想担干系呢。
纵然小宋氏再有百般的不情愿,可也只能请了官媒上门,开始走程序。
毕竟是王府郡主,她何曾敢怠慢半分?
忠顺王尽管失势了,可更加讲究,管你是不是什么亲家呢?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挑剔的半死。
定亲时送的两只大雁,是琉璃的,全身沾满了各色宝石,没有万儿八千的绝对拿不下来,可饶是如此,那位王爷嫌弃这琉璃不够通透,颜色泛浊。
又是定亲那日当着宾客们的面子嫌弃的,说是骆家二房小家子气云云,呕的小宋氏三日没吃下饭,夜不成寐。
当然,一同嫌弃的还有插戴的凤簪,据说是不够华贵,上不得台面。
那可是骆氏的传家之物,是自己当初进门之后,丈夫交到自己手上的。
小宋氏真心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遇上了这么个混不吝的,除了能将自己给呕个半死之外,也是无能为力。
这桩婚事儿从头到尾都不顺,主要是这位爷整日里嫌弃,嫌弃完了这些之后,便让人传了话过来,看着二房嫁女,顾家的侯夫人嫁妆可是丰厚的很,若是这聘礼上有什么寒酸的,那么他就亲自上门找骆家人说道说道了。
小宋氏顿时要给气疯了!
要知道骆婉慧的嫁妆粗略地估计,没有四五十万是打不住的,外加上叁拾万两的压箱银子,谁家娶个媳妇儿要出四五十万两的聘礼啊?
这不是嫁女儿,这是卖女儿呢吧!
使了管事儿的回杭州卖铺子,买田庄地换银钱,另一边又在京城准备聘礼,小宋氏自从回京之后就没有欢喜过一日,无法展颜的她在外面还得强颜欢笑,表示自己对于儿子的亲事各种满意,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家儿子能娶到王府郡主,简直就是烧了高香了。
虽然不少人在附和,可也能听出来小宋氏的言不由衷,想想这些日子忠顺王府的那些流言蜚语,众人对着小宋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这哪里是在娶儿媳啊,这简直就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好在那位青离郡主虽然不是王妃所出,可真心是个不错的闺女,对于骆家来说,这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父王弄了这么一出,诸多的挑剔,青离郡主自己心中也是凄苦,可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她都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悦来,因为王妃说的原话便是:“你父王多疼你啊,都超过你哥哥了,这为了让你日后在骆家能挺直了摇杆,你父王也不惜得罪人,遇上这么疼你的父王,你可得惜福呢!”
这样的大帽子扣下来,青离郡主除了一脸的欢喜和感恩之外,又能如何?
明显地,从自己开始到底下的三个妹子父王和王妃只怕都是要借着儿女婚事敛财的,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她倒是要瞧瞧这么疼惜自己的父皇和王妃会给自己准备多少的嫁妆!
和青离郡主一个心思的还有小宋氏和骆家人。
忠顺王爷打着疼惜女儿的幌子诸般地折腾二房,虽然不至于感同身受,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骆氏在京中,简直就成了一场笑话。
二房受辱,不见得别人会将大房剥离,毕竟两房还在同一个府上住着,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指指点点,骆家的几位男人谁没有听过。
便是骆辰逸,一向不待见这个弟弟,瞧不上他那副小家子的算计模样,可这次他也是真的恼了。
忠顺亲王么,呵呵,等着!
皇帝虽然不知道自家这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