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贺坤他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包围国公府?反了他了!”周彦大怒,脸色一变就要冲出去。
周荣气得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力气大得甚至将周彦打翻在地上。
周彦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荣,瓮声瓮气地说道:“爹?你怎么打我?”
周荣看着他这副模样,更是怒极攻心,胸口一阵剧烈扩张,一口浓血再次吐了出来:“咳咳咳!老夫……老夫怎么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愚蠢!愚蠢哪!”
他看得恨透,贺坤为什么敢带兵包围他们辅国公府?若是没有皇帝的旨意,他怎么敢这么做?
可恨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周彦竟然一直瞒着他!若是他能早点知道,周家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此刻周荣也顾不得身体熬不熬得住,只能虚弱地说道:“快!快将老夫的朝服取出来!老夫去拦着贺坤,你……你现在赶紧去把该处理的东西全都给老夫处理干净!”
周彦忙不迭点头,心里也意识到,周家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然而,不等他走出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身戎装,腰挎大刀,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知辅国公大人口中该处理的东西指的是什么?可否为下官解惑?”
此言一出,周彦顿时脸色煞白!
贺坤竟然闯到了这里,而且刚刚的话还都被他给听见了!
周荣虽然年事已高,但是毕竟见过许多大风大浪,所以此刻他倒是没被贺坤吓到,只是铁青了一张老脸,满脸愤怒地瞪着贺坤:“贺坤!你竟然擅闯老夫的国公府,你到底有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即便是先皇,也不敢如此对待老夫!”
贺坤闻言,一张脸瞬间冷了下去。他哪里听不出来,这周荣分明是想倚老卖老,用昔日的功绩来保住周家了!
并且,周荣嘴里虽然骂的是他贺坤,实际上想骂的却是他的外甥,如今的皇帝高子辛!
他如何能忍?
周荣曾经是立下了许多功绩,可是周家犯下的那些案子又怎么说?难不成,就因为周荣曾经立下了许多功绩,周家就可以随意欺占田产逼死人命,甚至偷卖私盐铁矿,盗取御用之物吗?
想都别想!
贺坤看过那些罪状,所以他很清楚,高子辛这次是铁了心要办周家!如此好的机会,他怎能容周荣破坏了?
于是他直接说道:“国公大人看来身体欠安,还是别管这些闲事了。周家犯下的那些事情,罪证确凿,国公大人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些贪得无厌的族人。”
他说到这里直接一挥手,叫来两个心腹下属,命令道:“好好保护国公大人,莫要让外面的混乱惊扰了他。”
然后,他看着已经气得打哆嗦的周荣说道:“国公大人放心,本官来之前陛下已经说过了,此番只为将犯人抓捕归案,绝不能冤枉了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只要是没犯事的人,本官是绝不会乱抓的。”
周荣听着这话,垂垂老矣的脸皮上,脸色变幻不定。
贺坤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都是在官场混过的人,谁还不知道这里头的道道?真要办一个人,什么罪名拿不出来?
只是,不等他开口,贺坤却又变了脸色:“来人,将犯人周彦抓起来!”
此时周荣还在,贺坤这么说,无疑是在周荣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周荣气得不行,周彦正是彻底吓坏了,眼看着两个魁梧的士兵朝他走去,赶紧扑倒在周荣脚下,死死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声泪俱下地说道:“爹!爹你救救儿子啊!那黄口小儿分明是想除了咱们周家,儿子这要是进去了,这条命可就要交代在里面了!”
周荣再次气得血气上涌,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周彦。
这个蠢货!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敢当着贺坤的面编排陛下,他是怕身上的罪名还不够多吗?
果然,贺坤的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难看:“都愣着干什么?犯人周彦胆敢对陛下不敬,还不快将他抓起来!”
于是下一刻,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士兵立即上前,扯开周彦抱住周荣腿的双手,押着他朝外走。
眼看周彦挣扎不休,二人对视一眼,干脆一手刀看在周彦的后颈上,然后拉着昏迷不醒的他飞快地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周荣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贸然阻止,只是对贺坤说道:“老夫要面见陛下!”
贺坤微微一笑:“国公大人不妨先看看,周家都犯下了哪些罪名。只是本官不知道,那些罪名,国公大人究竟知道多少?”
这意思,就是说他什么都知道,却纵容家人犯罪了。
周荣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年轻时候,他在战场上也曾经是说一不二,让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领,可惜如今老迈,一个小小的贺坤也敢在他面前嚣张!
周荣回想当初纵马沙场的畅快,只觉心中一片凄凉。
他没去理会被拖走的周彦,只是疲惫地问道:“能否告诉老夫,陛下……为何会突然针对周家?”
贺坤看着他这副垂垂老矣的身体,回想着曾经听过的那些关于周荣征战沙场的英雄事迹,心情也是一阵复杂。
身为武将,他是真的为周荣惋惜。这样的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人,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可是周家犯下的事却都是真的,周家的那些人也是真的无法无天,他根本无法容忍,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