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不能再上战场,自然也就没办法继续留在军营里,只能给一笔遣散费遣散回家。
只是他们究竟能得多少遣散费,就得看上面的人心狠不狠了。
心善些的,到手的遣散费还能多点,可要是遇到心狠的,遣散费就少得可怜了。
不过如今战场上的死亡率极高,能够活着退伍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们回到家乡后还能继续活下去的,就更加稀少了。
凤瑄想到这事,不禁又有些后悔。
高子辛毕竟在宫里长大,对于战争的残酷又能知道多少?他跟高子辛说这些,不是让高子辛更加难过吗?
果然,高子辛一听他的话就问道:“那些退伍的老兵……在家乡都孤苦无依吗?”
凤瑄立即摇头:“倒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家中应该还有亲人,只是退伍的人大多落下残疾,日子肯定没那么好过。”
高子辛听到这话,情绪更加低落,他沉默许久,才突然说道:“朕会竭尽所能,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凤瑄犹豫片刻,轻轻将手放在高子辛肩上,安慰他:“臣相信,陛下一定能得偿所愿,让百姓安稳,天下太平。”
高子辛默默握紧了拳,目光坚定地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终有一日,他要让百姓安稳富足,天下太平。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多宝楼开张的日子。
这一天,高子辛带着凤瑄和贺坤,偷偷从宫里溜了出去。
多宝楼的位置是钱弼亲自挑选的,位置非常好,就坐落在整个京城最繁华的东大街上,往来无不是达官显贵。
多宝楼一共三层,第一层为大堂,货架全都靠墙放着,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货品,前面则是柜台,将客人和货品阻隔开来。
这里不仅有琉璃器和水银镜,还有玉器和瓷器,全都是内造局所出,工艺十分精湛。
二楼接待女客,总体布置和一楼差不多,只是这里卖的多是首饰和各类造型别致的镜子,妆奁,首饰盒子,以及一些布料和绣品。
三楼接待的是男客,布置同样和下面的两层区别不大,只是卖的大多是一些工艺品或是古董,价值不菲。
除此之外,二楼和三楼还专门设置了雅间,客人若是不愿慢慢挑选,可包下雅间喝茶等待,根据名册挑选想要之物,再由侍者将货物送来。
而通往二楼的楼梯被设置在后院,十分隐秘,除非由专人带领,根本找寻不到。以至于,不管是一楼的客人,还是三楼的客人,都无法进入二楼,确保了女客的*和安全。
高子辛穿着便服,出宫后并没有急着去多宝楼,而是走进了多宝楼对面的酒楼,坐在包间里,透过窗子,看着对面的热闹。
因为他之前发了话,让文武百官前来捧场。
所以这一天,根本没人敢不来。百官们全都穿着便服,带着贺礼前来捧场了。
钱弼亲自在门口迎接,一双眼睛灵活地转来转去,只要看出对方是个有钱的,立即让手下元宝领到三楼去,而孙有为一早就守在了三楼,他这人八面玲珑巧舌如簧,一番舌灿莲花之下,已经有人晕乎乎地掏起了银子。
与此同时,那些官员的女眷们也不甘寂寞地跟了过来,被钱弼挑选出的侍女恭恭敬敬地迎进了后院,再从后院上了二楼。
二楼也有一群侍女服侍,然而多宝楼的这些侍女却并不普通,全是高子辛让贺氏帮忙,从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管是手腕,还是礼仪和气质,都相当不俗。
不管今日前来捧场的女眷地位有多高,谁又敢轻易得罪从宫里出来的人?
让她们在这里服侍,根本不用担心有女眷在这里闹事。
贺坤站在高子辛身边,同样看着对面的多宝楼。眼看着一张张熟面孔走进去,不禁笑道:“他们这次怕是要破财了。”
高子辛闻言一阵得意:“那是,多宝楼里的东西可不便宜。”
他说到这里,突然扭头看向贺坤:“等回了宫里,舅舅可以去库房看看,若是有喜欢的就直接拿回去。”
贺坤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陛下,这恐怕不妥。”
贺坤非常本分,即便是高子辛的舅舅,他也不愿越过雷池。
高子辛无奈:“这有什么?就当是朕给舅舅的礼物好了。”
然而贺坤还是推辞道:“可是陛下,无功不受禄。”
高子辛不满了:“不过就是件礼物而已,舅舅就别推辞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回去后朕就带舅舅去库房挑礼物!”
贺坤这下彻底无奈了,想推辞,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凤瑄看到这里,不禁说道:“陛下一片赤子之心,贺统领就别推辞了。”
贺坤不满地瞪凤瑄一眼,只觉得凤瑄脸上的笑容简直是碍眼极了。再说了,高子辛明明是在任性胡来,凤瑄不阻止也就罢了,竟然还反过来劝他,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反正不管怎样,贺坤就是看凤瑄不顺眼,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绝不是因为上次被凤瑄打败了,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凤瑄看着贺坤脸上明显的不满,扇子轻轻一摇,挡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能够蛊惑人心的桃花眼。
贺坤脸上的不满越是明显,他笑得越是意味深长。
他知道贺坤不喜欢他,正好,他也不喜欢这个总是防备着他的“便宜舅舅”。
贺坤看着凤瑄弯弯的眉眼,脸上的不满越发明显,眉头也皱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