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着怎样一种急切的心情跑回去的沈宝音已经记不清楚,一路上她脑袋空白,心里回荡着毓秀那句万书卿醒了,冲进屋里玄郎中正坐在木床一侧,阿新站在他身后,阿新见到回来的沈宝音咧嘴一笑说了句,沈姐姐,万都督醒了!
她看到木床上坐起的那个男人,他同样朝自己看来,那双久别的眼睛里是再熟悉不过的彼此,即使现在这个男人面部已毁去了一半。
沈宝音站在原地看着万书卿牟匡渐渐湿润了哽咽在心头,她伫立在原地迈不开脚步,身后的索哈尔伸手推了推笑说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她模糊着双眼一步步走过去在玄郎中的位置上坐下,锦珏长公主见势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屋子里沈宝音握起万书卿的手放在脸颊上,那里是真实的触觉带着滚烫的眼泪,她说:“万书卿,你可还记得我?”说完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一把将眼前的女人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在梦里无数次梦见的这个女人,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女人,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活着再见到沈宝音的一天,此刻却是失而复得的感恩。
“万书卿,你知不知道我足足等了你九年,等得让我觉得这一辈子就要这样过去了,等得令我害怕就这样失去你,而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万书卿抱着怀里的女人,眼泪夺出眼眶,在沈宝音未来之前,玄郎中和阿新已经把这九年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自己,他心里有的只是更多对自己的悔恨和无能为力,自己欠这个女人太多。
索木烈的部队日益扩张,内部战争下无辜的百姓死伤无数,前方索哈尔带着部属防御,后方由万书卿指挥,而此时的锦珏长公主也忙着偷偷去了匈奴连横对策。
包帐内万书卿正埋头看着图纸上的作战地理位置,阿新看见沈宝音进来正要开口时沈宝音嘘声阻止,他笑着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将送来的汤药搁置在一旁,自己默默的坐在了一侧,沈宝音撑着一颗脑袋看着旁边埋头认真的男人,这个男人紧锁着眉头不时在图纸上拿笔勾画着,他身体还未恢复自然去不得前线。
直到半柱香的时辰过去后万书卿总算从那堆勾画着的图纸里抬起了头,长长的舒了口气,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咯咯的笑声,他才闻声转头看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故作埋怨的口吻戏谑道:“半柱香之前,万都督可真是让人等了很久。”
“那你怎么不早说。”
“能够静静的欣赏万都督指挥作战也是一种难得的荣幸,我曾经还在想,这个男人在前方作战时该是个什么模样。”
他走来将这个以打趣自己为乐的女人抱坐在腿上,挑眉看来问道:“那可有让你失望?”
乌黑的眸子咕噜一转,思索了一番却是说着:“本来也没抱有什么希望,所以倒也谈不上失望了,就是好奇京城姑娘们闹着要嫁的英俊神武的万都督也没怎么样嘛。”
“这话里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那是你鼻子的问题,是这药的味道!”说着站起身拿过旁边搁置已久的药碗,“算了都冷了,我重新给你热下。”
万书卿抢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指了指胸口说了句这里是热乎的。
“我说你们俩就不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倚在包帐门口的索哈尔微蹙着眉头不满看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身上还未脱去作战的战袍。
沈宝音嘴角笑着一扯:“等木真族的战事停了,我会向锦珏长公主禀明给你娶个媳妇的。”
索哈尔揉了揉鼻子不屑的走进来,叹了口气说着:“家国之仇一日不报何以成家,虽然暂且将索木烈的军队逼退,可这总不是长久之策,他们还是会随时攻打过来,他们装备精良又人数众多,只怕我们以少胜多太悬殊了。”
索哈尔这番话倒是将包帐内的几个人也为之叹息一声,沈宝音走到包帐门口朝外面看了一眼,转思一想开口说道:“以少胜多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有了什么好办法?”
“眼下已是寒冬腊月之时,草原上的气候更是多变,随时都有暴风雪袭来,何况这个时候草地光秃连个枯草都没有,索木烈的军队退居在东南角,我瞧着今晚必将有一场风雪,若是此时断了军粮该是多么雪上加霜的事情。”
万书卿和索哈尔听着这话禁不住相视一笑,索木烈的那支军队逼退在崖虎口正是重整休憩的时候,也许他们也在等着今晚的这场风雪之后重新进攻。
索哈尔忍不住连忙吩咐道:“那我这就命人准备去。”
万书卿想了想连忙阻止:“不可,此事暂且不要告诉其他人以免走漏了风声。”
“这是什么话?那怎么去偷袭?”
“我和阿新跟你去!”
屋外狂风骤起,整个木屋都似要被掀起,夜幕下玄郎中将木屋的一角最后一把巩固好才只身走回来,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毓秀将热好的奶酒递过去。
在木真族的两年来沈宝音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有时常想若是战事平息了,自己和万书卿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件幸事,远离那些宫廷争斗尔虞我诈。
玄郎中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沈宝音,继而开口问出声:“可是在担心万都督他们?”
万书卿和索哈尔只带了阿新一个人就去了敌营,沈宝音心中自然是放心不下,失去过一次之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