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们可以一起去看麦田吗?”
“嗯。”
“你别总是嗯呀!”小女孩托着腮帮子看着对面的小女孩,笑嘻嘻得问道,“姐姐,我们会永远在在一起吗?”
听闻,对面的小孩慢慢得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虽然她根本看不懂上面的任何一个字,但表情依旧故作老成的点了点头,“嗯,会的。”
“耶,太棒了!”
……
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为什么食言了?
蓦然间,黎绛撇开了视线,她用手撑住了额头,勾唇笑了,眼眶却倏然酸涩了,“好荒唐,我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和我拥有一张相同的脸,她记得,而我却抛弃了……”
noe.
noe.
原来如此。
那个,我曾依赖的人……
对不起。
霍斯彦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居高临下,心底却徒生一种无力感。其实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猝不及防的到来。
他在黎绛身边蹲了下来,抬手轻轻擦去了她的泪水,“这不是你的错,绛儿。”
“可是我忘了她……”黎绛看着他再也忍不住得哭出了声,那个她呆在公寓独自看电影的上午,当她看到屏幕上那句话时就早已有隐隐的预感,可除此之外却找不到任何思绪。
曾经一段段记忆渐渐如电影倒退般一帧一帧播放着。那个安静如画的,将好吃的让给她的,在外人面前明明自己也害怕却还是倔强挡在她前面的小女孩,她承诺要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小姐姐,有一天,走散了……
失而复得往往伴随着重生般的疼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潘多拉的宝盒,画面交织冲击着紧绷如弦的脑神经,那多年来如此熟悉的头疼令黎绛再也忍不住的抱头哀号起来,“啊,好痛……看不清了,怎么想不起来……”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间白色房间里,她和她平躺在两张小床上,相视而笑,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好像站着一抹白色身影,那是谁?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黎绛痛苦呜咽着,手指死死得拽住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霍斯彦见状心生焦急,立刻将她抱入了怀里,那湿濡透过薄薄的衬衫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很是冰凉,恒温空气也温暖不了这化不开的寒意。
“想不起来就算了,别想了,乖,别想了……”他的唇贴着她的额头,嗓音哄劝着,一遍又一遍。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女人崩溃的情绪终于平缓了下来,虽说各种情绪充塞着大脑感觉生疼,可终究还是伴随着炸开的惊喜。
十几年来,就在今天她终于找到了支离破碎中最重要的一片记忆。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她最后一个血亲。
“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早就知道的?”半响,黎绛抬起了头,泪雾模糊得看着眼前的男人嗓音急切。
霍斯彦沉默,目光深深得看着她,黎绛强忍着唇角的颤抖,摇了摇头失笑低喃,“呵,不怪你,是我忘了她……”
眨了眨泪眼,她又慢慢垂下了头,略显沙哑的嗓音透着沉重的无奈,“我不知道她又去哪儿了,真糟糕。”
霍斯彦薄唇微抿,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灯光下深邃的眼眸里浮动着心疼。
他的沉默,总归的,还是欺骗了她。
就好比这么多年他从未告诉她还有个姐姐,又如此刻他没有说她的那个双胞胎姐姐,或许再也不是曾经的小女孩。
如今的她,是墨格拉。
还有,尖顶。
想到了这时,霍斯彦突然记起几个月前默世拍卖会上的那个男人——蓝祀。
这两人先后的出现,这绝不会是什么巧合!
“阿斯——”倏然,一只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黎绛擦了擦眼睛倏然问道,“你以前说那个纸条有关于曼雷克的仇家,可那明明是我姐留下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霍斯彦被她的问题问的一瞬震愣,叹了口气。
他起身在沙发一旁坐下,黑眸凝视着黎绛疑惑而隐约慌张的表情久久不语,半饷,终于一字一句说道,“曼雷克的敌人是一间生物研究实验室,我办公室的电脑曾被攻入过,最后确定那信息就来源于那间实验室,你说那几条暗示话语是你姐姐做的——”他说到这时徒然停顿,嗓音认真亦沉重,“那是因为,你姐姐这么多年可能就在那间实验室里。”
一旁,黎绛愣住。
“所以,我姐可能会成为你的敌人。”她语句艰难,似乎一切都不可思议。
“是。”霍斯彦回答的直接坦白,目光却黑漆的讳莫如深。
黎绛沉闷胸口像是顿时泻了气,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露出一个怎样的表情?调节着呼吸她站了起来,像是有意要转移话题,“我去洗澡。”
转身走去,垂放一侧的手腕却倏然从后被拉住了。
“你不再问些什么?”霍斯彦盯着她的后脑勺,心中却第一次有了一种忐忑的危机感。
黎绛不语,良久轻声说道,“问什么?是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姐的存在?还是问你什么时候可能就会杀了她?”
他一向不会给予对自己存在威胁的人一丝半点的机会,她知道的。
缓缓回头看着眉头紧蹙的霍斯彦,黎绛的神情却过分平静,精致面孔因此像一个被剥离了情绪的魁偶。
他慢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