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和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外面一片漆黑。明明应该是星晴万丈的高空,低靡的雾气却压得很低很低。
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后背的脊梁骨抵在冰凉凉的墙壁上。唯独这样触碰到坚实的东西,她才感受到自己是这般愚蠢又荒唐地存在着。
她紧紧地环抱着自己,指尖上的锋利嵌进白皙有肉感的手臂,潺潺的鲜红至上而下流下来,可她依旧无动于衷。
那个总是在她耳边呢喃着会好好疼她的男人,就在刚刚,对着其他的女人,说出了这样的话:“林晓漓单纯又平凡,吃腻了高档次的女人,偶尔换下口味,这跟打打牙祭,是一个道理。”
一个娇媚又动听的女声接着发问:“可她怀了你的孩子。”
“呵!”男人鼻尖忍不住一声吭哧,满满地不屑:“堕胎,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再一次,也无妨!”
随即而来的是女人娇滴滴的坏笑声音:“遇到你这样的坏人,她也够可怜的!”
“哈哈,我不这么坏,你会对我这么痴情嘛,嗯?!”男人轻佻的声音也跟着发出来。
电话里一阵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紧接着,有序地传来阵阵娇吟声,起伏不定,又欢/愉不已。
她浑身开始颤抖,冷意从光着的脚上一直传递到心口。那声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每一声都刻上她的胸口。快要被挤爆了的胸腔急速膨胀,突地,冲破了喉咙,血腥从口中喷薄而出。
就像是一条被刮去了鳞片的鱼,只能被放在砧板上无力地睁着眼睛。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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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的卧室里,与四周温馨少女心十足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蜷缩着一个孱弱的身躯。
林晓漓的身体贴在冰冷的地板上,神色惨白,如果不是紧闭着的眼窝里眼珠微微颤动了一下,完全如一具死尸一样。
在听到门外实木地板上传来皮鞋摩擦地面的脚步声后,那具“死尸”仿佛被惊厥了一般,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便从地板上撑了起来。
那对轻灵的明眸失去了往日的灵气,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黯淡之色。及腰的长发蓬松地散落在肩头、胸前,加上她脸上不大好看的唇色,便愈发地萎靡不振。
“这又是演哪出?”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心脏瑟缩了一下,林晓漓强忍着身体传来的不适感,毫不示弱地对上那对眼神犀利的丹凤眼:“论演戏,世上谁能比得过叶少?昨晚的床/戏真是精彩绝伦!”
很成功的,她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点燃他的怒点。叶楠两道英挺的剑眉皱在一起,俊秀的脸上出现了不合时宜的怒意。
“林晓漓,是谁借你的胆子敢这样对我说话!”
林晓漓平时的脸蛋总是红扑扑的,此刻失了血色的脸颊显得异常的苍白,她那对硕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讥讽之意也特别醒目:“无人不知,桃花集团的叶少fēng_liú成性,在h市可以只手遮天。我等平民,怎敢轻易招惹叶少。”
叶楠轻笑出声,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一道线,凌冽的目光欺上对面的人:“林晓漓,你最好掌握好你的分寸。”
分寸?!林晓漓在心底又是一阵鄙夷。
仅一夕之隔,那个宠她上天的男人又变回到了最初放荡狂傲的模样。
突来的转变让林晓漓简直无力承受,强忍着眩晕的不适感。收起防御的刺,忧伤地问:“你能告诉我,昨晚那场戏,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楠两手插入裤袋,事不关己地回答:“我只想告诉你,其实你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我宠你,你应该见好就收。生孩子的事情,你还不够格。”
林晓漓的脸又惨白了一个颜色,原本嫣红的唇变成了青紫色,一眼望去十分憔悴。
“反正堕胎,你也不是第一次。”叶楠说得很是轻松,压根没有注意到身边那抹快要摇摇欲坠的身躯,更加残忍地说道:“只要你乖乖的把孩子拿掉,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宠你护你,甚至可以加倍给你。”
林晓漓被“堕胎”二字再一次刺痛到,眼里除了愤恨再也找不到其他。她的手掌因为愤怒,已经握成了拳头状。
当初她选择打掉那个孩子是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明知道那是她心底最殷实的痛楚,可他为何还要这般不在意地拿出来说事!
“到底,我做错了什么?”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一整夜下来找不到答案的林晓漓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在此之前,他待她温柔地羡煞旁人。她欣喜若狂地告诉他她坏了他的孩子,他当下就冷了脸出了门。她等了几个小时,等来的却是电话里残忍的对话。这样的前后差距,她无法接受。
叶楠微微倾身,低下头一点点靠近她。就在快要抵上她的额头的时候,他停下来,逼她看向他那张放荡不羁的俊脸。
隔着他额前细碎的短发,望着他那琥珀色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听他说道:“错就错在,你不应该痴心妄想地想要生下我的孩子。”
“哈哈哈”林晓漓拉扯开两人的距离,抬起头抵上身后的墙,笑得像个疯子,笑得眼泪都开始往下掉:“如果你不要孩子,如果你给不了我要的,那你当初为何要来招惹我?你可以不要碰我,不要阻止我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