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学长!我奶奶怎么样了。”林晓漓来到icu门口的时候,恰巧凌杰穿着墨绿色隔离服从里面出来。
摘下口罩和头套,凌杰的神色凝重,甚至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高血压致脑部血管压力过高破损引起的脑出血,目前颅内出血高达5。初步诊断,现在出血量还在逐步增加。”
凌杰的话让林晓漓猛地后退了几步,林天祥和凌杰同时反映过来,上前稳住她。
“怎么会!奶奶的高血压一直都控制的很好,怎么会引起脑出血?”林晓漓的脸上瞬时布满了眼泪。
“据临床诊断,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最常见的原因,一个是血压药没有按时服用,超过三天未服用,高血压患者的血管就会变得极其脆弱;另一个,就是因为受到高度的刺激,引起的血管爆裂。”凌杰以医生的角度仔细地分析给她听。
高度刺激!
林晓漓脑中闪过季欣柔在电话里急切的话。奶奶会过来找叶楠,都是因为知道了自己为了叶楠做了人流手术的事情。她会出事情,所有的源头都是自己。
就像是一个绕不开的死结,在林晓漓的心头盘旋萦绕。
“呜呜呜所有,这一切都是我造成,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我,奶奶不会激动地都是我啊!”林晓漓的哭声不大,每一句都是卡在嗓子眼里的,却那么悲伤,听了让人心碎。
见林晓漓伤心地不能自已,林天祥更是难受。他试探性地将手搭在林晓漓的肩膀上,安抚又自责地说道:“不是这样的,都是我。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去找她,她也不会知道所以,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晓漓,是我的错。”
第一次,林晓漓没有像针尖对麦芒一样地针对他。
或许是太过无力,太过悲伤了,林晓漓也分不清自己是无力去反击,还是打心底地接受了他这种方式的安慰。
恐惧、心慌,林晓漓抓住凌杰的双臂摇晃着,声音也大了起来:“凌学长,那现在怎么办?你是医院最好的脑外科大夫,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凌杰转过头看向林晓漓,尽量把学术上的专业术语说得简单易懂些:“现在还出血说明较大的血管破损或者是凝血机制出现异常。现在手术会使得手术中止血艰难并且会进一步损伤脑组织,而且奶奶年纪也大了,现在手术必定是弊大于利。目前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稍后我会给奶奶作穿刺抽取出血,以减轻颅内压。但后期情况如何不好判断,也是有风险的。”
这是他能告诉她最大的信息,他见过那么多病人,又怎么会不知,当颅内出血超过50,就算出血量后期得到控制,病人最乐观的就是以植物人的形势将寿命保持个三年五载。这也还是在病人年纪较轻的情况,奶奶年纪这么大,他实在不难确保有没有这个年限。
凌杰也甚至奶奶对于林晓漓来说,意义有多大。
他现在实在担心,如果奶奶有个什么不测,她该怎么积极乐观地生活下去。
在不易察觉的情况下,凌杰微微叹了口气,将所有的担心都悄然笑话。
林晓漓痛苦地闭上了眼,良久,才开口恳求道:“凌学长,你能带我去看看奶奶吗?我想看看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凌杰犹豫了一下,按照医院的规定,iuc监察室每天只有下午14点才能对家属开放半小时。见她难受地样子,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去安排。”
不久,林晓漓套上无菌服,跟在凌杰身后,走进了icu的内部员工通道。
全程,只有一个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叶楠一直站在距离林晓漓二十米开外的过道上,他的眼睛一直没有从林晓漓身上挪开过。他的碎发垂在额前,挡住了他幽深的双眸。
看着她哭得那么难受,他的心也跟着揪起。
“砰!”
挥拳,突然重重地砸向墙面,砸的那么狠,指关节都被砸的红肿地渗出了血丝,硬是把厚实的墙壁给砸出了巨大的声响。
而叶楠就想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紧咬着牙,双目充血的通红,整个人都带着嗜血的狂冷。
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谁也控制不住。
江超在一旁默不作声,却时刻准备着去拦下叶楠发狂。
重症监护室内的温度比外面要凉很多,林晓漓一进去便冷不丁打了一个颤。她知道,监护室的温度都是根据患者的情况而定的,患者有发热的情况,温度就会降低很多。
林晓漓来不及顾忌太多,偌大的监护室内,只有一张一米五大小的单人床,她迎上去。
此时的奶奶,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插上了氧气罩,脸色苍白。
“奶奶!”林晓漓上前握住张凤女的手,眼泪跟着簌簌地落下:“我是晓漓,您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奶奶”
病房内除了各种医药仪器运作的声音,剩下的只有奶奶沉重的带着点呼噜的呼吸声,林晓漓的呼吁没有人给以回应。
忽的,林晓漓握着的手迅速抬起,插着的输液管被牵着晃动。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一下,随即,又立马放下,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唯有输液管在空中来回晃动。
“奶奶!奶奶!您听到了对不对!”林晓漓却激动地几乎呐喊出来:“凌学长,你看,奶奶给我回应了,所以奶奶的情况不是很差对不对?”
带着口罩,凌杰只露出了自己那双微转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淡的光,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晓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