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官早说不出来话来,江香流也顾不得杯倒了,热水沾湿了他衫袍,他又急又惊:
“哪、哪哪……”
“王二柱寝屋的床底下,还是酒坛子。值得您收藏 ”阴十七再次道,说得也更详细些。
江香流已再开不了口,肖大官更是一副震惊到呆愣的模样。
怎么会那么巧?
难道这次是王老杀的人?
不不不!
这怎么可能!
阴十七确定道:“确实不可能,女死者头颅是被徒手撕下,仵作那边应该出结果了,只是我们还没机会到衙门去听听结果,但**不离十,徒手撕下头颅绝非王老这么一个人老体弱的古稀老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听到阴十七的话,江香流才意识到自已的喃喃自语竟是毫无所觉地全说了出来。
他看着阴十七,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但其中一句,他明白了,意思是王老绝无可能是凶手!
没错,王老不可能是凶手!
江香流放下心,稍安了神,追问道:
“那、那那女死者是……谁?”
肖大官一脸震惊未褪,满眼的呆愣在这会也尽聚焦在阴十七脸上。
“江付瑶!”阴十七答道。
“什么?”江香流有点不敢相信,脑海顿时浮现起那一个温柔善良的美好女子,记忆中最让他动心,却有缘无份的那个姑娘!
头昏昏沉沉地,似是陷在回忆深处的那片美好中,又似是回到那个心爱姑娘要嫁人了,新郎倌却不是他的那一个天蒙蒙亮的早晨。
眼有点热,心似是刀割,那种比看着心爱姑娘上花轿,吹吹打打走入另一个男子的怀抱的痛,此刻翻倍地再次袭卷江香流。
他整个人惊魇住了。
肖大官也稍回了神,也是在听到江付瑶这个名字后方稍回神,他知道江付瑶,更知道江香流与江付瑶的过往。
他看着泪不停滑出眼眶满面木然的江香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刚才还是他受伤最深,这会已全然换成了江香流。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更清楚江香流对江付瑶的感情,当年倘若不是造化弄人,柴家大爷横刀夺爱,如今的江付瑶将会是江香流的妻子!
江香流木然地呆坐着,泪像止不住地河流,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与早凉了的热水融为一体。
阴十七见状看向肖大官,见肖大官已略缓过劲来,换成江香流大受打击的模样,她以眼神问了问肖大官。
肖大官这会也不扭捏,压低了声音简简单单,两三句将江香流与江付瑶的事情说了一说。
听后,阴十七与曾品正恍然,也是唏嘘不已。
怎么感觉江香流这七个昔日好友,就没一个有好结果的呢?
不对,不能这么想。
江付林与田路里不在清城,一个近在开风县,一个远在燕京,两人的近况尚未可知,不可轻下定论。
呯!
凳子突然翻倒落地的声音。
阴十七、曾品正、肖大官三人六只眼睛直盯着忽而站起身的江香流,再是看着江香流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一个拔腿就跑。
“他这是要去哪儿?”肖大官怔问。
阴十七与曾品正赶紧追上,阴十七边跑出里屋边道:
“大概是要到王老家去!”
肖大官再不问了,赶紧也追出了里屋,跑到院门又想起自已躺在床榻上的老母亲,赶紧又回头去跟老母亲交代两句,说晚些回来,让老母亲先睡,不必担心。
江香流跑得很快。
难以想象他这么一个在追肖大官时追得气喘吁吁的人,一口气跑到王老家棺材铺门前时,竟是连着一口气没喘!
香烛店的伙计正站在店门口无比聊赖,看到自家老板像风一般跑转过弯来,风一般的身躯又在棺材铺前停住脚步,他愣了两息,走向江香流:
“老板!咱家店在这边呢!老板……”
跟在后面的阴十七与曾品正一转过弯来,便看到这样的情景。
阴十七快跑两步一把拉住伙计,半喘着气道:
“别去!别去打扰你家老板!”
阴十七与曾品正,伙计都认得,可他没能明白阴十七这话啥意思:
“不是……阴公子,我家老板他跑错铺面了,我家香烛店在这呢!”
曾品正道:“没看到你家老板不对劲么!”
伙计愣了:“不对劲?”
江香流一脸苍白,他瞪着棺材铺紧闭的门板,两个眼珠子不带转的,瞪得就像原本就是粘在门板上。
身躯站得挺直,泪痕还满面,一路跑过来时,风干了不少,可这会在棺材铺前这么一停一站,他的泪再次夺眶而出,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滑落脸庞,再落在脚下。
哭成这个样子……确实很不对劲!
伙计悄声问阴十七:“阴公子,我家老板他是受什么刺激了?”
阴十七道:“看好香烛店,其他的你无需管,你也管不了。”
“我知道,就是……就是有点担心。”伙计人卑位微,被阴十七那么直言一说,他也没生气,就是觉得阴十七说得有道理之余,他也不觉说了心里话。
阴十七终于将视线自江香流身上转到伙计脸上,露出一抹暖心的笑容:
“没事,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家老板真出什么事的,你只要替你家老板看好店,便是帮你家老板最大的忙了。”
“嗯!”伙计重重嗯了声,没有缘由的,他就是觉得连知县大人都相信眼前的阴公子能破大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