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来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有意识到在这紧要关头身为兽皇之女的阑楚琪会出手杀了生父,依然抱着她的黎尧眼睁睁的看着兽皇口唇不断溢血,双目失神的同时为了不压下来还是用劲最后的力气向侧面倒去。
这细节让他心酸。
阑楚琪拔出手,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也许是发力时憋气憋的太狠,眼里泛起了一点水光。
“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喘气一边大笑,就像被刻意设定的人偶一样只是那么单调的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黎尧连忙放开她,爬起来去看兽皇的情况,硕大的野兽的胸膛,那血淋淋的大洞随着微弱起伏不断渗血,四周的皮肤因为失血变得苍白,皮毛被血液沾成一绺一绺凌乱不堪,他的脸庞也是苍白,嘴唇抖动着想要说什么话,黎尧凑过去,却一点也没听清,支离破碎的语言宛如哽咽,再也不能传达出正确的意思。兽皇再没有半分力气,只将眼珠转向了女儿的方向,然后,就这么扩散了瞳孔闭上了眼睛。
眼角滚下一颗巨大而浑浊的泪。
阑楚琪的笑声就像被什么一下子砍去了一样戛然而止。
“砰!”触须再次抽打在附近的地方,溅起的大小碎石狠狠向他们袭来,现下并不是一个能好好理清情绪的环境,黎尧顾不得许多,飞身将呆滞的阑楚琪扑倒在地。
待余威过去后黎尧抬头望向上空,山一般的巨虫不断挥甩触须,发出尖细鸣叫,这巨虫过于的巨大,刺天派后山里显然没有这么大的地方供它肆虐,又结合那鲸鱼怪所言,都是在一个境里,那么这个境,既然如此威力,为何不能以此秘法使刺天派复兴?
不容他多想,又是一阵风沙极速来袭,他设冰墙挡了,再将阑楚琪抱到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里,用防御法器给她下了结界,便踏地飞空,加入战斗!
他现下依旧是灵昱的面貌,不好施展什么,本想索性扔了响无铃,恢复修士模样,方便攻击,但是自己的师父罗霄也在场,又不能违了他的愿让师父担心,只得继续保持兽性,多以符箓法宝攻击,一时倒也没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那三位魔修似是老搭档,行动之间十分默契,互望一眼,一齐祭出一个血红珠子,再割破小指,生生抽出一条红线,红线似是有灵性般,自然生升空围绕在珠子周围,盘成古怪模样,那珠子看似不大,所发出的血气却极为浓郁,其上还有幻想,无数的男女在其中扭曲了人形挣扎呼喊着,黑洞洞的眼睛里留着血泪,形状可怖。
“情斩——”一个魔修喝道。
“缘灭——”另一人随之说。
“破念——!”最后一人大吼,同时三个珠子间发出感应,红线连接,行成一个三角框住了巨虫,那三人再次催动珠子,竟是让那三角飞速缩小,居然横割下了那虫子的顶端!
巨虫凄厉嘶鸣一声,然后轰然倒地!
那红线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当真锋利无比,正当他惊叹之时,却看见随巨虫一齐倒下的,还有三个已经形容枯槁的魔修,那一身血肉已然被抽干,就如同三副骷髅一般,跌落在地后,巍巍颤颤的站起扑倒巨虫血肉上大口吸食,瞬间,居然又恢复了人形。
魔修之道,当真邪祟,那尸身威能也是了得,足以见巨虫之可怖。
那三个魔修没有再升空,为首的那个只仰头喊道:
“罗掌门!我三人已经出了大力,这神器,当是我——”
还不等他说完,一根尖锐的甲刺,就将三人一穿而过!
三人身上带着的防御法器仅仅是闪了一阵光芒,就破碎开去,完全不能抵挡分毫,上空众人定神一望,却看见那巨虫头部最大的触须根,竟然爬出了一只新的怪物,状如螳螂,却又有蝎的敖尾与蟹的厉钳,倒三角的脸上两双血红的眼睛发着邪光,头部却又凸起一块来,里面流动着似金非金的液体,正是神器无疑!
那三人以一种可笑的姿态一齐串在那长尾上,怪虫只一甩身,就将死去的三人甩到一旁,后足发力,几个弹跳,就借着岩壁如风掠过几人。
它的速度太快,再次回神时,只听那除罗霄外的那大派修士惊恐的看着身上细密的血痕,下一秒,竟然在空中爆裂开来,全身的血肉都被割成了细小碎块,内脏和尸身夹在血雨里落了好一阵,黎尧看着这一切,几欲作呕,这时身后被一个大力冲撞,再回头才发现是央鸣撞开了他,而那怪虫已然划开了央鸣的前襟,若是他躲避的不及时,早已被拦腰斩断!
心思转念间又是呼呼风声掠过,他躲的狼狈,本来所依仗的上品仙器混天鼎倒是可以护他周全,但是已给了阑楚琪,自己的师父是渡劫期,自成灵台域护体,倒是不用担心,央鸣是大乘期大圆满,虽未领悟灵台域但是可心随念转,只有自己处境堪忧。这怪虫太快,电光火石间就是几个来回,放眼望去也没有能躲避的地方,只有...
只有那巨虫的尸身,柱子一样横立在中央。
?!?!
他好像在这一瞬明白了世界的恶意。
等等等等!不行不行不行这个真的不行!太刷下限了,不行不行不行让我去钻尸体里还不如杀了我!
他狼狈的被央鸣拉着躲闪,在心里大喊着。这么多天下来自己的接受能力看似不断提高,其实并不是这样,因为他根本没有把这些当成真的来看,到现在还是觉得这一切虚幻如电影,特效再好,也不能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