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不再摇晃了。
脏兮兮的小白狗不明就里,凑到主人面前,舔着他慢慢冷掉的脸。
女孩子安静地昏了过去。
央鸣甩去刀刃上的血迹,转身问道:
“什么时候来的?”
他问的是出现在门口等黎尧。
“在你...杀他的不久前。”黎尧第一次直观地看见杀人场面,有些生理上的不适应。
“嗯。”央鸣没说别的,只是将长剑收鞘。
“五石散...是什么?”
“一种药,可以治伤寒,也能让人上瘾,飘飘欲仙。”
“你白天就看出来了。”
“对。守门将士显得很不对劲,是被收买,他女儿会哭是因为被掐。”
“你没告诉我。”
“......”
“央兄...央鸣,我并没你想的那样要人护着,我不过是想以善待人。那人服药成瘾,良心丧尽,罪无可赦,换做是我也会动手,并不用你骗我。”
黎尧的脸上出现了不曾有过的表情:“弱将人敬,以为是怕,是大谬。”
城郊外很是寂静,油灯燃的噼啪轻爆一声。
央鸣:“你以善对人,但别人并不会以善对你。”
黎尧:“会。”
央鸣:“谁?”
黎尧不再说话,只是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就那样看着他。
此时的央鸣忽然觉得,为了一刻,自己仿佛已经等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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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座不知名的的城镇离开之后,就接近了武林盟。武林盟和天泣谷的距离不是很远,总之,如果将它们抽象成“正邪阵营大本营”的话,那么那样的距离真的可以算做很近。
现任的武林盟主天下皆知,是上任武林盟主承路之子,承澈,同时也拥有着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功夫和长相,是正派新一代的杰出代表——如果不见真人的话。
见到真人,那大概就不会是正派代表,而是邪教代表。他的长相确实在男子里数一数二,可这种东西,就如同那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古语一样,是没个标准的,毕竟各种长相有各种的风格,而承澈承盟主的风格,就是阴柔,不含贬义,就是阴柔...话虽如此,若是要生动形容,那么大概就是一副坏人长相,那张脸看上去是如此充满心机,以至于就算承澈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都没想,看上去也像是在密谋一件大事,而且这个人的城府极深,这件事一定也非常的可怕。
总之,看上去“城府颇深”就是了。
对此承澈很冤屈,因为这位正派领袖为人正直无比光明磊落,别说是计划坏事,就连小小邪念大概都没怎么有过。
前盟主承路长得倒是很正常,普普通通,上了年纪之后也自然累计了一种威严气魄,但是众人皆知,这位前盟主很坏,接触过他的人,无一不会认为他很坏,比如黎尧的车队。
家丁在马车外面喊道:“少爷,承路盟主又来了。”
黎尧扶额,就连央鸣看起来也多了一点无奈。
承路老来得子,承盟主今年才二十有七,他却已经七十有二了,但是这位老盟主的身体依旧很是健朗,从他挥舞砍刀的动作和中气十足的喊声中就能感受到这点:
“前面的人都听好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没错,承路前盟主最喜欢将武林盟看成他家的山头,然后扮演匪徒打劫路人,而这里来来往往就这一条能走大车的主路,要前进就一定要进入武林盟地盘,武林盟又是承路的地盘,来来回回反正脱不了和他的关系,反正来武林盟也要备礼物,就当是提前送上好,劫就劫吧,要是之后再要,就说被劫跑了,想必这么一来对方也就无话可说。
——初来乍到的人都这么想。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承路比他们想象的坏多了,他不要钱,毕竟他是武林盟主的老子,武林盟和天泣谷一样,旗下那么多产业,那么多地界,就是租房也能日进斗金,所以承路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发展了高级趣味。凡事他遇见的人,都得按他的要求,完成一件事情,至于究竟要完成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承路每次都有新花样,但是各个花样的共同点就是坑。
几个家丁没办法,这次有通过猜拳选出了一个倒霉蛋,去完成承路的要求,好像是什么对下一个过来的人一诉衷肠半柱香...想想就非常羞耻。
等到那个家丁回来的时候,别的家丁都用同情的口气和八卦的眼神盯着他问东问西的,在这点上,如果遇上的不是本人,大多数人还蛮喜欢承路这些花样百出的手段。他们这对应该是特别的豪华,所以承路对他们相当感兴趣,算下来已经在这不长的路上“拦截”了七八次,等到到达武林盟的时候,基本上每个家丁都被折腾过一次,苦不堪言。
武林盟的规模不如天泣谷那么大,但也算得上是气派的建筑群,承路租了很多地出去,时间一长,这里也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城市,当然,城市的中心就是武林盟主的府邸。
两代盟主是父子,这点很容易被诟病,毕竟评选武林盟主靠的是实力,并不是代代相传的职位,不过承澈确实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当上这任盟主的,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甚至还在当任之后对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