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晃晃悠悠地走了许久,叶子依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轿子才停了下来。
轿外的敲锣打鼓的喜乐声已经不见了,一片寂静之下,叶子依赶忙盖上了喜帕,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珩王是残疾,自然不能踢轿门了。这道程序就省略了,喜娘直接将叶子依扶下了轿子。
按说王爷此时应该接过接叶子依手上的红菱,可他只是拄着拐杖站在叶子依的面前,一动也不动,那叶子依就只能自己拿着。
微微垂眼,叶子依看到的就是一只木制的拐杖了。珩王的脚步不快,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说是沉重,可却又有些虚浮地使不上力的感觉,看起来倒像是经脉出了问题。
可若是在行军之际受了伤,应该是被兵器所伤,不该是经脉出了问题才对。看来,这个珩王的伤势十分蹊跷。
“王妃入府——”
侍卫浑厚的喊声打断了叶子依的思路,她有些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会胡思乱想。
拜堂这件事情,只有叶子依带着两位侧妃象征性得拜了拜而已。珩王残疾,跪也跪不下去,谁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比起尧王,珩王的婚礼就简单多了。他甚至没有摆宴席,拜了堂就直接让人将王妃侧妃送入洞房了。
去洞房的一路上,王府都是静悄悄的,好像今日不是他们王爷的大喜之日,而是大丧之日。
听喜娘的话,叶子依坐在床上等着王爷来挑喜帕。
就在叶子依等得脖子都快折了,几乎要自己把喜帕拽掉的时候,门外却突然有了动静。
“笃……笃……”
叶子依听得出,那是拐杖敲打在地面的声音,虽然缓慢,但每一下都坚实有力。
可那声音在门口就停了,叶子依伸长了脖子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吱呀——”
喜娘最先忍不住了,终于把门打开,但穿着喜袍拄着拐杖的羽穆珩却没有进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端坐在喜床上,红衣似锦的叶子依,脸色却冷了几分:“叶家小姐?呵呵……”
叶子依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自己是叶家小姐这件事难道就这么好笑?不过这王爷的声音当真好听,虽然语气不善,但是低沉而富有磁性,叶子依觉得这声音还是很合自己的胃口的。
羽穆珩见着叶子依也不说话,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倒是有些诧异。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进门,只是冷笑一声,而后道:“本王最讨厌你这种女人,自杀都死不干净!”
他转过身,烦躁地将身上的喜袍扯了扯,语气更加冷峻:“你别指望本王会碰你,娶你已是逼不得已,你就安安分分当你的王妃之位,不要生出其他的幻想了!”
好好好!
若不是怕惹怒了这位脾气似乎十分不好的王爷,叶子依几乎要站起来拍手称快了。
她原本也想着,洞房可要怎么是好?虽两世为人,可她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本想敷衍了事,尽到责任就行,如今他说他不碰自己,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听着羽穆珩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叶子依扯下了这个快把她蒙死了的盖头,而后朝着门口吐了吐舌头。
谁说原主自杀都死不干净了?就是死的干干净净的,才让她这个倒霉催的穿越了来。
看着叶子依这般行为,喜娘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若是哪个女子一进门就被夫家这样对待,怕是要哭死在洞房了。可这叶家十小姐到好,怎么看着还这么高兴呢?
打发了喜娘,叶子依就让紅香替她拆了头上的凤冠。
可紅香哪里会听她的?看着叶子依不成器的模样,紅香轻哼一声:“怪不得王爷不喜欢,真是丢了叶家的人!”
瞥了一眼仗着自己有几分模样就这般放肆的紅香,叶子依又让另一个本就在这房间,大约是王府分给自己的丫头先给自己拆了凤冠。
这凤冠实在是太重了,她带着都影响思考。
紅香见着叶子依没说话,更是变本加厉道:“跟着你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若是跟着十一小姐,定然不会如此的!”
轻笑一声,叶子依扭了扭劳累了一天的脖子,走到紅香的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若是想跟着十一小姐,明儿我就把你送去给她,可好?”
一向都以为,十小姐是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性格。可被她捏着下巴,紅香只觉得她眼中的嘲笑和威胁可怕极了。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十小姐,明明笑着,就是感觉到她的话像是冰刀子一样穿透骨髓的冷。就连十一小姐发起脾气来的时候,也没有让紅香这般惧怕过。
勾了勾唇角,叶子依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紅香的脸蛋:“长得这么水灵,偏偏喜欢干爬床的勾当。送去了十一小姐那里,你猜猜她会如何对你?”
叶子依语气里的阴冷让紅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真的是那个任人欺负都不会还手的十小姐吗?
紅香躲开了叶子依的灼灼目光,说话中底气也显得不足了起来:“我……小姐不会真的要把我送去给十一小姐吧?”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紅香脸上响起,叶子依还是头一回觉得扇人巴掌是一件这么解气的事情。
她踢了踢紅香的膝盖,便让她跪在了自己面前:“在我的面前自称‘我’,莫非叶夫人教出来的丫鬟都是这么没有规矩吗?我如今已是王妃,你却还称我为‘小姐’,说吧,想讨什么惩罚?”
紅香也不知道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