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也不推脱,就留宿在楚家。
天刚破晓,沈玉衡就被扑腾的纸鹤给啄醒,展开纸鹤一看,却是南宫红颜遒劲有力的字。
“湛泸峰主重伤!速归!”
纸鹤上头还染着斑驳的血迹,字也写的龙飞凤舞,足见情况多危急了!
沈玉衡本来就没什么睡意,又被这消息惊的一个激灵,掀了被子就踏着云履下床。
祭出乾坤鼎,沈玉衡御着乾坤鼎,仿如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快一点,再快一点!沈玉衡恨不得自己如今就能撕裂空间,赶紧回到万剑门才好!
太皓真人于她而言是亦师亦父,人都说太皓真人是个门板脸,但是太皓真人对她的好却毫无保留。
如果不是十分危急,南宫红颜怎么会给她传讯?
此刻她不回去,qín_shòu不如!
沈玉衡突然的离开惊的楚天阔的睡意都丢了。
楚家是有结界的,只是为了表示诚意,对待沈玉衡是完全任由她通过的,这是怎么了,突然就离开了?
这边还没诧异完,那边雪千重直接破了结界去追沈玉衡,身后还捎带着个死死不撒手的阿斗。
南宫露锋一看见那冲上天际的流光,忍不住揉了揉抽动的额角。
他刚刚替沈玉衡和月家人道了别,这边还得去楚家走一趟,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身后风声猎猎,罡风刮的沈玉衡脸颊生疼,她却连挡一下都顾不上,拼了全力的去催动乾坤鼎。
手腕猛然被人抓住,沈玉衡愣了一下,回头就瞧见雪千重紧盯着她,足下踏着七彩祥云,脚踝上还挂着个死不撒手的阿斗。
雪千重手臂一用力,就已经把沈玉衡拉到自己的祥云上。
“收。”他抿了抿唇,指着沈玉衡的乾坤鼎。
叫她收了乾坤鼎?!
沈玉衡心里疑惑,却还是收了乾坤鼎。
然后只见雪千重足下的祥云忽然加速,两边的景象似乎都带了残影。
饶是雪千重速度极快,也用了一天才从雪风城到了万剑门。
一落地,阿斗就摊在地上吐的七荤八素,毕竟他可是在雪千重脚下挂了一路啊!
沈玉衡迫不及待的拿出万剑门弟子的玉牌扣了扣山门,确认身份之后,万剑门外面的结界才放了沈玉衡进去。
而阿斗和雪千重算是她带进来的,也没被结界驱逐。
万剑门还是老样子,只是门下的弟子个个神色紧张,似乎万剑门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顾不上询问如今万剑门的事,沈玉衡健步如飞,径直往湛泸峰跑去。
一向冷清的湛泸峰如今却挤满了人,许泰阿,陆承影,秦赤霄还有其他峰的峰主都在太皓真人的房外,像南宫红颜一类的小辈却都只能在院子外候着。
“廉贞!你可回来了!”见到沈玉衡,南宫红颜脸上焦急之色略减,赶忙把沈玉衡往院子里推。
“沈玉衡回来了?赶紧进去,进去!”许泰阿眼眶微红,大力的把沈玉衡往屋子里推。
边上的几个峰主也是眼眶微红,他们和太皓真人的交情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如今太皓真人遭此一劫,免不得也伤心难忍。
沈玉衡被推的一个踉跄,跌进屋子里,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躺在床上的人擢住。
面色灰白,满脸的皱纹,头发花白,曾经虽然垂垂老矣却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已经不再,只剩下一个比俗世将死之人还要凄惨的老头。
“师父!”她悲切的唤了一声,双膝一软,跪伏在太皓真人床前。
太皓真人如今金丹已碎,丹田被毁,全靠一口气吊着命,这口气一旦去了,顷刻间就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沈玉衡救不了他。
“廉贞…”费力的睁眼看着跪伏在自己床前的徒儿,太皓真人的眼睛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师父,廉贞在。”沈玉衡抽了抽鼻子,握住太皓真人的手,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他的手上已经满是黑斑,干枯无力的手甚至连回握住沈玉衡的手都做不到。
“廉贞,廉贞,廉洁忠贞,廉贞你要记得,你灵根虽然平庸,可也不能妄自菲薄,为师晓得你总是有自己的打算,可你也要时常自省,莫让执念迷了你的眼,也别总是什么事都一个人憋着,师父日后没法子陪着你,你也不能偷懒…”太皓真人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却还是絮絮叨叨的对着沈玉衡嘱咐。
他的脑子已经不大清明,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却一遍又一遍的告诫她。
“廉贞听着呢。”她握着太皓真人的手,泪如泉涌。
“为师不在,你要打理好湛泸峰,日后你是要袭湛泸之名的人,可不能再做断人轮回的事了,损德行…”
“如果归云能回来,该多好啊…”太皓真人撑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最后一句话的余音还未了,他的手却已经无力的垂了下来,身体内的灵气全都散去,神魂渐渐离体。
他身上的功德孽障也随着神魂的离体而散去,生前如何,都随风而散。
陆承影进来拍了拍沈玉衡的肩膀,似有安抚之意。
大道理他们都看的通透,可是说起来容易,却没谁能真的做到。
沈玉衡垂着头,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陆峰主,我师傅是为谁所伤?”她的声音还在抖,被泪水洗过的眼眸却明亮的很。
陆承影一怔,似乎没想到沈玉衡这么快就走了出来,却还是放低了声音,如实回答。
“是魔族,那日太皓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