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白七和沈玉衡,就是禄存自己也惊讶了,她对于父母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不堪,可是却还记得他们都是普通人,能生出她这样的有灵根的孩子已经是一个奇迹,更别说什么有魔神血脉了!
白玉之外的结界破碎,那枚白玉便没了支撑,迅速的朝着地上落下去,几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白玉,三双手同时伸向了那白玉!
不管如何,能夺到白玉才是正经事!至于什么魔神血脉不血脉,在白玉面前都要靠边站!
然而白七怎么可能任由沈玉衡和禄存去夺白玉,只见他的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抬起,足尖踢着一柄短匕,短匕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朝着禄存的手腕打了过去!
若是被这短匕打中,怕是禄存的手都要被削下来!
禄存却没准备把手收回来,只是那赤金算盘突然出现和短匕打在一起,短匕撞上赤金算盘,一声清脆的“叮”之后,就是无数算珠哗啦哗啦的乱抖的声音。
被白七这么一拦,禄存的动作顿时就慢了一分,她干脆就撤了手,转而全力攻击起白七来。
白七被她这么一攻,顿时要分出心思去抵挡禄存的攻击,眼见着沈玉衡已经把白玉抓进手心收进乾坤袋,白七恨的直咬牙,手上反击禄存的动作顿时快了起来。
如今想要拿到白玉,只有杀了她俩了!
而且这个丫头似乎身负魔神血脉,若真是如此,生擒了她也是大功一件!
白七想得很美好,可是他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那就是他忘了他面对的已经不是两个筑基期的小丫头,而是一个元婴大能,一个实力堪比元婴的结丹巅峰!
一直到巨大的傀儡已经把他整个人都给擒在手中,那红莲业火剑的剑刃已经抵着他的脖子,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应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可是事已至此,哪怕他心里后悔怨恨又能怎么样呢?
红莲业火剑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骤然喷薄出来的血液让整个密室都被溅满了血迹。
“姐姐。”禄存握了握沈玉衡的手。
沈玉衡提着红莲业火剑,垂着头站在原地,她的长剑之上尚且带着血迹,血迹顺着剑刃流淌,最后滴到地上,那殷红的颜色让禄存的眼圈也红了。
沈玉衡身上的气息让她的心底都在发寒。
那是一种她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她险些成魔的那个夏天,她死死攥着她的衣角,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不要成魔。
“我不会成魔的。”她攥着她的衣角。
“我知道。”她抬起了头,细瘦的五指把她的衣角一点一点的从她的手里抽出来,然后缓缓地握住了禄存那带着肉的小手。
“我不会让你成魔。”她的杏眼都弯成了月牙。
魔神血脉又怎么样?如今的禄存是玄机门的修士,是他们人族的修士!她不是魔族,更不会是什么劳什子的魔神!
“嗯!”禄存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姐姐不想让她成魔,那么她就永远不会!
“走吧。”踏过遍地的鲜血,沈玉衡牵着禄存的手,缓缓地从那密室之中走了出来。
“你想去哪?”斜靠在树干之上的人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头也没有抬。
那人一身白衣,身后背着长剑,青丝用玉冠束了,分明是风度翩翩斯文优雅的模样,可是在此时,二人对他却不会有一丝好的联想。
能在这时,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什么好人?
“想走也不是不行。”他转过身,站直,笑的温文尔雅,“把白玉留下。”
“公子真会说笑。”沈玉衡笑靥如花,声音温和,只是她手中那带血的长剑却已经举了起来。
这人虽然还有一个修士的外壳,可是身上造的孽却也不少!而且这人和那白七有几分相像,莫非也是白宗的人不成?
若真是白宗的人,是不是就代表着还有更多的白宗人已经投靠了魔族?
“说笑?确实,其实我要说的是——”
“想走可以,把命留下!”
男人的面目陡然变的狰狞,那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顿时四散无踪,只剩下那张五官都扭曲的面孔。
丑陋,凶恶。
“留下我们的命?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冷笑一声,沈玉衡飞身就已经攻了过去。
这男人的修为至多是七等魔兵,也就和结丹修士相当,不过就是这样的修为也想要留下她俩的命?真是痴心妄想!
饮了血的红莲业火剑更加凶残,每一次红莲业火剑的挥动都会带起一片绚烂的光芒,火光和血光交错在一起,成为禄存眼中最为明烈的色彩。
这真是太美了,她想。
然后她的眼里最后的场景只剩下沈玉衡的身影忽然从高空坠落,像是断了翅的鸟儿一般,怎样用力的挥动双翼也无法回到天空。
沈玉衡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
她杀了那个修士,可是就在那一刻,天雷忽然落下,顷刻之间就夺走了属于她的所有灵气,甚至就连红莲业火剑也跌落在地,好像是一块废铁。
禄存的身子僵立在原地,她垂着头,黑发垂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在她的身后,嘴唇薄的只剩一条线的男人笑的无比灿烂。
男人的手里还染着血,瘦的不像话的手指从禄存的肩胛骨穿过,他的指尖带着血,还带着肉,那是禄存的血肉。
在他的身后,高大的傀儡面无表情的把手穿过他的腹部,傀儡的手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