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濒死的人忽然变的神采奕奕,那幅濒死的模样全然消失不见,她的双手抓住了他的狼毫,而那无比坚硬的狼毫在她的手中竟然渐渐出现了一点弯曲!
她的周身灵气暴涨,一圈一圈的灵气在她的身边荡开,就像是湖心中央荡开的涟漪一般。
丹祖空间的灵气不断的灌注在她的身上,不过是眨眼之间,她那枯竭的灵气已经补满,通身的气势甚至更胜从前!
血液从她的掌心落下,顺着掌心的纹路流到手腕上,最后全都没入那叶子形状的印记之中,消失不见。
“月城春,该死的人,是你!”五指用力一收,月城春的狼毫瞬间被折成了两段,一段还握在月城春手里,另一半却已经被沈玉衡捏成了齑粉!
本命法宝被毁,月城春的脸色瞬间苍白的可怕,一口鲜血噗的吐了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名为惊恐的情绪之中。
他能感受到,他真的会死的!
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虹桥上,在虹桥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小坑,然而他的血液似乎怎么也流不干一样,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在流血,那件血衣已经不能承载如此多的血液,他的身下顷刻间就已经汇聚了一大摊色血液。
红莲业火剑钉在他的胸膛,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带来新一阵的疼痛,带来新一阵血液的喷薄,月城春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的阴影降临在他的身上。
那些人在死前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他的双眼瞪大,薄的只剩一条线的嘴唇微微翘起,那张清冷的容颜已经染上了狰狞的神色。
她死前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这样的畅快,这样的酣畅淋漓……
红莲业火剑之上的火焰忽然汹涌起来,不过片刻就在他的胸口灼烧出了一个大洞,透过那大洞,能看见的只是坑坑洼洼的虹桥。
能死了,真好啊。
娘子,我去找你了,你记得在奈何桥上等一等我,来世,我一定和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血液渐渐凝涸,身体渐渐冰冷,那个作恶多端的魔将月城春终于死了。
大仇得报,沈玉衡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师父,你看看啊,我替你报仇了!
然而无论她手刃多少个月城春,太皓真人都不会再回来了。
人死灯灭,如今的太皓真人不知已经入了多少个轮回……
在所有人印象里的沈家族长,应该是笑容温和却又不失威严,从来都不是这个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形容狼狈的女子。
红莲业火剑再次变回了乾坤鼎的模样,它在她的手心蹭着,似乎在安慰她一般。
沈玉衡抹了抹自己的眼泪。
师父的仇已经报了,可是沈家的仇还没有报!那些伤害了沈家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了地图,地图上的魔灵桥外头的云雾已经散去,露出九曲十八弯的虹桥来,而虹桥的尽头就是下一个传送阵。
要走过这虹桥?
沈玉衡放眼望去,只见那虹桥两侧,是万丈的深渊,若是一步踏错,怕是就要粉身碎骨了!
而她所在的地方应当是虹桥之上最为宽阔的地带,虹桥越往尽头走,就越窄,到了最后,几乎只剩下一条线了。
越往前,云雾越浅,等到沈玉衡行到虹桥中央地带,云雾已经全数散了,露出这虹桥的模样。
虹桥两侧是陡峭的山崖,陡峭的山壁光滑的如同平镜一般,而在那山壁之上,却是各式各样的灵药,有的甚至是修真界已经绝种了的!
风一吹,灵药混合而成的香气就到了沈玉衡的鼻腔,她揉了揉鼻子,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有灵药又如何?若是她贪图那灵药,怕是连命都没了!
再往前走,灵药渐渐不见了,山壁上转而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丹鼎,甚至还有如今已经失传的丹方!
丹方……
沈玉衡的眼睛不自觉往山壁上瞄着,这山壁离虹桥似乎也没有多远,她是不是能够把那丹方拿下来呢?
等等,沈玉衡你在想什么!那都是诱惑你的啊!别忘了,虹桥两侧可都是万丈深渊!一旦踏错一分,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山壁上的丹鼎和丹方渐渐没了,转而出现的是其他人的景象。
那景象太过逼真,沈玉衡只瞄了一眼,就差点飞身上去,好在她在起身的前一刻被乾坤鼎绊了一下,才没有真的飞身上去。
若是真的冲了上去,怕是她就要落入那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
山壁之上,是饱受欺凌的天幕,那一幕幕让沈玉衡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天幕流浪之时到底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无论是谁都能欺辱她一番,她从最开始的拼命反抗到最后已经渐渐麻木,本就瘦弱的身子被折磨的没了人形,整个人似乎都成了一个傀儡娃娃一般……
破草席卷着已经没了生息的天幕,那男人随手把她扔在了乱葬岗,草席散开,露出了里头一片青紫,狼狈不堪的身子。
那是天幕吗?沈玉衡只恨自己没能早日找到天幕,不然天幕也不会过得这么惨!
乱葬岗的冷风凄清,而在这鬼风怒号的乱葬岗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影。
斗篷也盖不住她姣好的身段,她的手指修长,指间夹着一块碎骨,悦耳的女声在这乱葬岗之中忽然响起,和整个乱葬岗都格格不入。
“你想要报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