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沈玉衡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只剩下那?6??脸的伤疤和眼眶之中盛放的血色蔷薇在提醒着她,她经历过何种的磨难。
然而沈玉衡还是没能引气入体成功。
原来这就是五灵根修炼的艰难吗?那么她的徒弟,身为五灵根的何青凤在入道之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艰难?
她迟迟不能引气入体,是她如今经脉被封和五灵根无异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亦或者……是她修炼的功法的原因?!
沈家人很少有五灵根的,所以沈家的功法大多针对的也是双灵根或者单灵根,是不是她这功法并不适合五灵根修炼?
她曾经也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却从没有细想过,如今想到这一个可能,瞬间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然而随后沈玉衡的脸又垮了下来。
她不认为凭借自己的修为能够自己创出一本功法。
她握紧了拳头,既然凭她如今不能自创功法,那么她完全可以尝试改良如今的功法,如今她修习的功法已有了大体框架,只需要稍加改良,也许就能变成适用五灵根的功法!
打定主意之后,沈玉衡就开始着手改良她如今修习的功法。
若是真的能够改良成功,也是好事一件,到时整个修真界的五灵根修士都会为此疯狂的!
***
“她会成为那个人吗?”嘉陆坐在秋千上,身上套着一件半旧不新的校服,然而那丑到极致的校服却也盖不住他那好看的过分的容颜。
像他这样的人,哪怕身上披着麻袋,也是艳光四射。
今天那女子穿了一身绕膝曲裾,黑发一层一层的盘起,她站在落地窗旁,宽大的袖袍自然而然的垂下,腰间腰封上繁复的纹路衬的她的腰肢更加纤细,仿佛一折就会断掉一般。
“我不知道。”她抬起了手,遮在眼前,挡住那刺目的阳光。
会成为那个人吗?也许吧。
一切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了,可是这种脱离,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有人想要自己的命运被人随时掌控在手中,她也不例外。
她想要摆脱这该死的命运,可是她却又不得不依赖着这该死的命运。
她被广袖遮住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她的睫羽也在轻轻的颤抖着,仿佛经历了什么巨大的震撼一般。
“她很聪明,也很有天赋,只是……”她的话再次在半途断了下去,所有的后文都化成嘴角的一抹叹息。
嘉陆不知道何时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暖,手心的温热透过他俩相连的肌肤传递到嘉陆的身上,好像也能一路传到他的心里一般。
然而嘉陆却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多温暖的人,她的骨子里是冷的,甚至整个人都是带着几分凉薄的。
或许是因为她经历了太多悲喜,看过了太多瑰丽或是荒芜的梦境,到最后留给她的,只有压抑的现实。
她甚至连能够照亮她的世界的光明都没有。
她一直都在黑暗之中沉沦,下坠,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停止,一直到她已经无路可去。
从没有一个人肯拉她一把,他们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她踩在脚下,恨不得让她坠入更加深的深渊。
“命途多舛。”她最后给了沈玉衡这样一个评价。
短短四个字,却已经把沈玉衡的一生都贯穿。
这四个字在嘉陆的舌尖绕了一圈,最后却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她何尝不是呢?
他们都是命途多舛的人,可是沈玉衡还有光明照耀,还有信仰倚靠,而她却只能凭着自己一步一步从那无底的深渊之中爬出来。
她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信仰,就连活着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她比沈玉衡还要不幸的多。
“我会陪在你身边。”嘉陆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然后她就忽然的轻笑了起来,她的手从他的手心挣脱出来,她的声音也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没人会永远陪着我。”
——就连我自己创造的世界都不能。
这个世界上,我永远都是一个人。
她的热情已经全部耗尽,所有的爱也在那黑暗的岁月之中被打磨成灰,她用所有的苦难来学会如何自己一个人活着,如何不去相信其他人。
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她是孤单一人。
她最不需要人陪伴的时候,突然有人要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就像是一场笑话一般,也更像一场宿命,一场逃不脱的宿命。
他的手再次攀上了她的手臂。
“我就是你创造出来的世界啊,只不过我和其他的世界不一样的地方在于——”
“我心悦你。”
情话那么动听,却让她笑出了眼泪。
“那没用的。”
心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她却已经不是那个靠着所谓的心悦就能从黑暗中挣脱,就能挣扎着活下去的姑娘了。
绚烂的晚霞渐渐铺满了整片天空,那红色的曲裾在晚霞映衬之下,恍如地狱之中盛开的彼岸花一般妖艳。
***
女子踏月而来,月色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银光,使得她那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若不是月光把她的影子拉长,甚至都要叫人怀疑她是否是活人了。
她叫蓦山溪,魔君最得力的手下,就连四将在她面前都要矮上一头。
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当他们知道这个名字时,她就已经是魔君的得力助手了。
“雪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