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汤燕犀盘问。
汤燕犀淡淡起身,在坐席上将西装扣子扣好,一步步朝证人走过去,通身气质冷冽。
证人被摄住,面上现出紧张。
汤燕犀走到证人席前,微微点了点头:“这位秀,你说你亲眼看见死者索菲倒在地下室的血泊之中,而我的当事人正在啃她的……呃,对不起你刚刚的意思是,我的当事人在啃死者索菲的腿么?”
他转身向陪审团:“刚刚证人也说了,当晚的女招待身高、身材都是如出一辙,所以死者索菲的腿长也大体跟证人相当。而且证人还说了,死者索菲的腿是从根部被齐齐锯断一般……那也就是说,我的当事人,要捧着一根大约长达一米左右的腿,在啃?屋”
汤燕犀给大家比量了一下那条腿的长度,“拜托各位,这不是鸡腿,捧着那么长一根腿啃,呃……更别说那条腿的重量。按照平均计算,一条腿的重量大致为人体重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一条腿要重达大约20公斤!”
汤燕犀原地转了个圈,一脸的惊愕望向陪审团:“我的天啊,我的当事人,一位年过八旬、腿脚不利落的老人,得有多重的口味,有多大的力气,才能捧起一条一米多长、20公斤的大腿在那‘兴致勃勃’地啃?添”
旁听席上有人都忍不住笑出来,陪审团里更已经有陪审员开始摇头。
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画面,其实用数字来深究的话,忽然变得荒诞不羁。
证人脸憋得通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看见被告在啃,那也许不是整根大腿,而是一部分呢!”
“说的有理,”汤燕犀真诚地冲证人点头:“如果是我,我也马上这么替自己辩解,美女你真聪明。你刚刚说了嘛,你认为索菲的腿是齐齐被‘锯掉’的,那也就是说我当事人手上还有现成的工具,所以继续分割一下就好了嘛!”
他说着转向刘易斯:“可是问题在于,证人的证言总需要证物来支持。请问检察官大人,既然证人几次强调‘锯掉’,那么现场一定应该找到一把锯子,对吧?”
刘易斯皱眉:“我们还正在找……被告也可能藏匿起来,或者带走,所以我们不会放弃寻找。”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喽?”汤燕犀耸了耸肩:“那我就只能替检察官和证人秀你感到遗憾了。”
证人的脸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哭了。
汤燕犀转身退开,抱着手肘边走边说:“还有一个问题是证人秀你的视力问题。”
“我视力没有问题!”证人反驳:“我不近视,不散光,也没有其他的眼科疾病?”
“是么?”汤燕犀停着步,一脸惊诧地转身望向那证人:“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证人紧咬红唇。
汤燕犀点点头走回坐席,拿出一份旧报纸,举向证人:“这是一份三年前的乔治镇当地的报纸。上面报道了一位高中生在商店里‘涉嫌’窃取新款服装的事情。高中生被当场抓获,可是因为她品学兼优,而且家长及时赶来付了款而免于追究。当时那位高中生坚称自己不是故意拿走服装,而是没看见电子报警的规定黄线,所以不小心走了出去……当时那条黄线距离那位高中生不足一米,高中生说自己有点近视。”
汤燕犀轻轻叹了口气:“证人秀,请告诉我,新闻里的高中生是谁?”
饶是电脑屏幕外的安澄都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三年前的旧事了,而且是远在乔
治镇,这点小事儿竟然也能被汤燕犀给挖出来。
证人难堪得掉下泪来:“是我……可那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汤燕犀冷漠地凝视着她:“是否误会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视力究竟有没有问题!”
刘易斯起身叫:“反对!辩方律师打压证人!”
汤燕犀冷淡地盯着刘易斯:“打压?我只是根据报道就事论事。如果我无中生有,检察官再说我打压不迟。”
“这个证人就要立不住了,”吉米也轻叹口气:“这个汤燕犀果然厉害。安,我们要小心了。”
“还有,”汤燕犀还是没有放弃追打:“证人你说看见我当时人在啃食什么,你能否在这里向法官大人和陪审团确定,他啃的就是死者索菲?”
“你是否清清楚楚看见,我当事人从死者身上取肉,然后送到嘴里?”
证人已经有些无法承受汤燕犀的压力,低低啜泣着摇头:“我没看见被告取肉,可是他就坐在索菲身边啃肉!他啃的如果不是索菲,他为什么偏偏就坐在索菲身边啃?”
汤燕犀眯起眼来:“你能确定那就是人肉么?单凭视觉的话,证人你真的就能一眼分辨出,我当事人啃的就是人肉?”
“还是说,呃,你也上前尝了尝我当事人手里的肉,所以确定了是人肉的味道?”
刘易斯也受不了了,起身喊:“反对!无事实依据的臆测!”
汤燕犀笔直站
ang着,叹息如水雾:“如果视觉分辨不出,你也没有亲自品尝过的话,证人请问你究竟怎么确定我当事人啃的就是人肉?”
“况且就算你尝过了,也没有办法确定的吧?这是一个什么时代了?有图的都未必是真相,眼见的都不一定是事实,就连食物都能透过分子料理而借用其它原料来逼真模拟出特定食材的味道,几乎无人辨别得出真假……证人,如果你没有那超过常人的洞察力和生活资历,你又凭什么敢坐在这庄严的法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