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顺势坐回座位,周松客气地点头:“你说汤燕犀用的锡纸,是包巧克力的锡纸?你还说了‘就地取材’,就是这个意思吧?”
安澄一眯眼:“没错。”
周松敦厚的笑:“可事实上是不可能的。据你说你吃的是哈尼集团出品的巧克力,可我恰好也是哈尼家甜食的忠实粉丝——跟是安律师你的粉丝一样,我十分了解哈尼的甜食包装。”
他说着竟然当真从公事包里也抽出几样哈尼家的甜食,当中就有巧克力。他当中一样一样打开包装:“瞧,哈尼家包装用的锡纸,里面都衬一层白纸,而且根本没办法手工完全剥离。”
“所以用这样的锡纸在火上加热,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以汤律师和安律师这样的才俊,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情势陡变,安澄也是一愣。
周松笑眯眯换上之前那张照片:“请看,如果用带白纸的锡纸加热,我相信会着火的,至少也该冒烟;可是照片上什么并没有半点烟火痕迹。由此可见那张锡纸不可能是巧克力的包装纸,而该是汤律师手边早就常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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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一直闷声不响的周松,忽然这样凌厉发难。
之前安澄对保罗,局面上分明已经有了胜算,可是这一下子便全都被周松给断送。
莎莉忙起身喊“反对”,理由是对方律师主观臆测。
安澄心下也是紧张地跳,可是她面上依旧是平静的微笑。
这个周松,从她第一眼看见,就知道不是表面上这样的平和与敦厚。否则以贾西贝的性子,这个周松凭什么能与贾西贝分庭抗礼,渐至后来趁势踢掉贾西贝而上位呢?
安澄悄然深吸口气,朝周松眨眨眼:“周律师说锡纸是汤燕犀常备的,你是在影射汤燕犀本来就还是有吸毒的习惯,是吧?”
周松还是堆了一脸的敦厚:“不好意思安律师,我一切都是按照逻辑进行推论,并没有对汤律师和您有任何的不敬。您知道的,我一向都是汤律师和您的粉。”
安澄点头微笑:“既然是我的粉,也应该对我比一般人更了解,是不是?”
周松不得不轻轻点了点头。
安澄哼了一声:“既然是我的粉,也来过我律所好几趟了,怎么还会跟我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呢?”
她目光从周松面上转开,微微上调,摆出不屑看他的姿态:“锡纸的问题许是我方才没说仔细。我都说了,是支使汤燕犀替我化巧克力,所以我可没亲力亲为,具体那锡纸是包装纸还是什么,我也没亲眼看见,所以我只是凭我主观的推测。”
“我又不是哈尼家甜食的拥趸,我充其量只吃那么一条巧克力,所以我可不知道哈尼家的包装锡纸是这样的。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就说什么锡纸是汤燕犀自备的。”
安澄微微停顿,面上的笑更如雪里的红梅,既冷又艳。
“锡纸也是我们律所里的。不是汤燕犀常备的,是我们律所常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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