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燕卿下了班就耐心坐在汤燕犀房间门口的楼梯上,等着他回来。
自从跟家人闹僵,汤燕犀每天都很晚才回来。
今晚又是这样,家人几乎都睡了,整个宅院静得没有了人声。
汤燕犀其实上楼就知道弟弟在堵他,可是他依旧头不抬眼不睁,就像完全没看见这么大一坨堆在楼梯上似的。
不过汤燕卿也不意外。
大不了就像日子一下回到解放前,小时候哥就摆这么一副臭脸欢。
无能的人才被他吓怕,他自己这样的能人一向都是想办法化解。
于是他也不急不慌地晃了晃脑袋:“我有条情报,关于安澄的,有人要买不?”
汤燕犀还是像什么都没听见,依旧保持自己的神态和步伐,丝毫都未停留。
汤燕卿当然懂,这时候的关键是要显示这条情报有价值。如果只是普通的,人家老哥怕是自己早就知道了,何必跟他买。
汤燕卿便也拍拍p股站起来,扭身儿跟在汤燕犀后头一起上楼。
“警局里的独家消息。坦白说我现在告诉你,都是违纪的。所以这消息你只能从我这儿得着,外人谁都不会告诉你。”
汤燕犀还是毫无反应。
汤燕卿走过来斜靠在门框上,只不咸不淡吐出两个字儿:“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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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红灯如雾。
一刹那间汤燕犀忽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刃。
汤燕卿这才满意地笑笑:“看样子感兴趣?”
“什么价码?”汤燕犀脸色更冷,像是冰层上又裹了层霜。
汤燕卿故作迟疑,使劲想了想:“……我妈。”
拒汤燕七语焉不详,可是汤燕犀却仿佛还是听懂了。
他没做声,依旧专心开门。
汤燕七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就要求你一点:对我妈好点,别再惹她偷偷掉眼泪。”
汤燕犀虽然神色依旧未变,可是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光芒。
随即他推开门,“这么晚了还站在走廊上跟我谈价钱,我看我不如给你配个大喇叭。”
徽派老宅各个院落都以天井相连,一个个天井就像一个个喇叭,本来就拢音,更何况是这样夜深人静。
汤燕犀说完自己先走进房间去:“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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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都这么大了,可是每回汤燕七得以走进老哥的房间都可兴奋了。
更何况都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偷吃零食的借口,两兄弟成年之后的交流机会反倒比小时候还少了。
汤燕卿使劲观察了一圈儿老哥的房间陈设,尽一切可能用手多摸一遍,然后才在老哥的目光冷箭下,赶紧罢手回来坐好。
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老哥都在这明面儿上却深藏了什么好东西。
“安澄这回干脆直接下警局,要指导警员侦察方向了。”他坐下来娓娓道来:“一般而言,都是检察官拥有了一定的资历,自信自己有能力指挥得动警员,才敢这么干。可是安澄刚当了不到一年的检察官,又是的女的,她胆子未免大了点儿。”
汤燕七十分满意老哥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却是认真听他说。
“更何况她胆子大到直接把我给踢出小组。”
汤燕犀这才神色上略有一点点变化。汤燕七敢打赌,刚刚那一瞬,冰山老哥其实是想翻白眼,可是忍住了。
睡觉他自己好歹也是行为分析专家,所以老哥一向在他面前就不表露任何的可以作为参照基准的微表情,叫他无法分析。
“说重点。”汤燕犀连语调都是平直的,探不出太多情绪波动。
汤燕七悄然叹口气:“我知道,重点是‘逍遥’。可是你真的不用我把前因后果都给你说一遍么?”
汤燕犀抬眼看了弟弟一眼。
这是嫌他多嘴了,汤燕七从小就能读懂。
“行,那我们就直接说重点:安澄做主‘坑’了个人进局里,叫‘帅哥’的。”
汤燕犀终于神色再有变化。他陡然一眯眼,“handsoe?”
“没错就是他!”汤燕七一拍腿:“其实人家没什么违法行径,是安澄叫人把人家给坑了。她这手段我猜到是要查这个人身边的事儿。可是我就不懂了,她不是接下来要起诉范特伊么,怎么会要找‘小帅’来要情报?我可没看出来‘小帅’跟范特伊有什么具体的联系,除了他们两个都算菲力集团里几万个员工之一而已。”
汤燕犀垂下眼帘去:“你可以出去了。”
“我还没说完呢!”汤燕七可舍不得就这么出去了,好容易进来一回啊,这回还是老哥把他给请进来的:“我还没说到逍遥呢。”
汤燕七故作卖弄地朝汤燕犀凑了凑:“……难道安澄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其实真正想要查的人是逍遥?”
汤燕犀
tang依旧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任凭汤燕七恨不能趴上来细看。
汤燕七略有一点小小遗憾,不过还是继续说:“我就纳闷儿了,安澄为什么要去查逍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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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在警局里亲自问了汉萨整宿。
汉萨也是个水泼不进的主儿,任凭安澄使用了许多方法都没能撬开嘴。最后安澄还是提到了他最小的女儿。那个只有三岁大的小女孩儿,长一头长长金色卷发,像个小天使。
“她叫妮妮。我知道她最爱说的一个长句子,就是‘我爸爸是我的大英雄,他会保护我,然后陪着我走进婚礼殿堂’。”安澄叹口气:“如果你再这样,那我只好负责人地提醒你一句,妮妮的梦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