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满意而笑:“你说的太对了,逍遥谢谢你又帮我确定了这个信息。”

安澄目光落在补充协议上:“法院内部的人……我记得当时的地检办公室就曾设在法院内。当时的楚乔还只是个法学院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刚做到他的三年级律师。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件事看似与楚乔牵连不上干系。”

“彼时他虽然还没转作检察官,不过他所在的律所却从地检办公室承包了民事案件去做,他所在的律所可以看做是地检办公室的外包商。那时候楚乔正是负责律所与地检对接这一块工作,需要不停在两方之间穿梭,所以他那两年中倒有大半的时间是到地检办公室来上班。”

“那两年里,因为这项工作,使得他在地检办公室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和人脉,也为他后来转作检察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因为此,那两年里甚至外人都以为他本身就是地检办公室的内部人,所以他在法院频繁出入都不会被当成是外人……”

安澄的目光漫上来,像是冰湖里澄澈却刺骨的水:“所以当年那件事真正的执行者,就是楚乔吧?他因为那件事才获得梅里太太的青睐,从而与菲力集团拉上关系,最后一步一步成为逍遥你的合作伙伴。”

…逼…

在安澄的攻势之下,逍遥全线溃败。最终签字之前,他眯起眼再度打量安澄。

“现在,我是真的明白老爷子当初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他认人的直觉一向准确,或许他当初见你,就知道你早晚就是那个亲手埋葬菲力集团的人。”

安澄垂眸看看自己的手指。

曾经有人说过,她十指虽然修长,却没有跟人家其他女孩似的如水葱般纤细。她的骨节有些突出,从中可见她性子的刚硬和执着。这样的手,或许的确适合掘墓。

她便笑了:“虽说我不该贪功,埋葬菲力集团是几十年来多少代检察官一直锲而不舍追求的目标;更何况真正断送了你们的,其实还是你们自己……不过我却很高兴被你这样认为。我愿意用我这双手,在你们自己掘好的坟墓上再添一抔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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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闭了闭眼,无言以对。

他的目光再度划过协议上那最关键的要件:其一认罪,其二指证楚乔。

“我忍不酌奇:看样子安检最想捉住的倒不是我,反倒是楚乔。为了能揪出楚乔,竟然不惜与我谈交易。我本来以为,你们当检察官的,最大的目的是菲力集团,你本该卯足了劲治我一个重罪。”

安澄深吸口气,目光放远:“逍遥,菲力集团和菲力本人都已恶名远播,虽然多年来被成功认定的罪名不多,可是因为菲力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所以这世上仿佛没人不知道他和集团是恶人、恶势力。”

“对于这种直来直去的作恶,我们当检察官的并不真的在乎。因为法律自有公义在,就算多年没能问罪,可是迟早迟晚一定会捉住你们的小尾巴,收集齐足够定罪的证据。”

“反倒是楚乔这种,隐身在律政界内部,却为虎作伥,甚至自己已经成为了幕后黑手的,才是我们当检察官的最不可容忍的。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州检察长,还曾企图竞选州长,如今竞选虽然落败,却还有可能凭着资历而当上联邦副检察官……那他对法律的亵渎和伤害将更难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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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拿到了逍遥的签字,安澄攥着协议走出菲力故宅,立在夜色里高高仰头,极目看满天繁星。

有些想哭。

多少年的用心良苦,多少年的卧薪尝胆,多少年的忍辱负重,多少年的默默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得偿所愿。

他先打给**oss刘易斯,向他汇报这一成果。

多年与菲力集团不懈斗争的刘易斯,这一刻也在电话里哽噎了。他半晌才说:“谢谢你,安。从多年前认识你,不知为何我就有一个直觉:你会成为检察官;而且将菲力集团绳之以法这一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定可以由你来完成。”

安澄也掩住脸:“刘易斯,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凭我跟汤燕犀的私人关系,如果你不信我,我根本没办法走到今天。”

刘易斯也感慨颇深:“安,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个刚刚20岁出头的女律师,为了能拿到菲力集团的犯罪证据,不惜以身犯险,让自己吃下别人都不敢吃进去的肉类,然后马上跑到法证工作室,用自己的胃容物来做证据……这样的智慧和胆量,绝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甚至不是每个检察官都能具备。所以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应该相信这个女律师,她能做到我们都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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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刘易斯的汇报电话好打,安澄平复下情绪之后,却还是认真看了看自己的电话,准备待会儿打给楚闲的,又该要如何斟酌用词。

她单独与逍遥达成了协议,真正的目标是楚乔啊……虽然现在的楚闲已经让她刮目相看,可是,父子情总归是人伦天性,他就算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也是人之常情。

tang

电话还迟迟没拨出去,街对面却传来车喇叭响。

安澄一整望过去,车内开了灯,映出楚闲的脸。

那灯光昏黄却温暖。

安澄便笑了,放下电话,迎着楚闲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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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上车与楚闲并肩坐好,歪头看他:“不怪我撇开你,单独来找逍遥谈交易?”

楚闲淡淡扬了扬眉:“那你呢?不怪我不请自来,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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