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琅赌圣上不敢。”也许是因为宫中盛传的孟南浔未婚妻一说给足了仙琅勇气,才敢与圣上针锋相对,甚至骂圣上是伪君子真小人。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反了天了,圣上笑道:“乔仙琅,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朕乃一国之君,有何事是朕不敢的!”
仙琅不置可否,丝毫没有一丝怯场,直视圣上,“圣上可以杀了我,明天也可以杀了另一个敢在圣上面前直言不讳的谏臣。圣上的跟前,怕只会有两种人,一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奸人,另一种是贪生怕死、趋炎附势的小人。凉州城内为何出现突厥士兵?凉州难道不是我天朝境内?凉州戍守又是作何用处?”
看着圣上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仙琅却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道:“不说远的,就说长安城,几个月前的倭寇,前不久的外来流民,为何他们能在长安城里杀人放火?长安城的兵马司巡防军竟一丝用处都没有吗?还是圣上身边早已没有可用之人?”
连续的几个问题,早已侵犯了龙颜,李崇业这次却没有怒,仙琅说的没有错,没有可用之人正是如今唯一的大问题。
八王和焕郡王对皇权虎视眈眈,拉拢朝臣,致使朝堂四分五裂、拉帮结派。唯有沈丞相与他齐心,可沈相毕竟年事已高,难以堪重用。
可用的武将,除了禁军统领胡淮之外,云南自从云麟去世就再无人可与其媲美,内大臣武官之首刘志年事已高有些事情有心无力,御林军统领倪廷有勇无谋,兵马司的薛绍三番五次欲辞官回乡,梁昧和卫正则又是焕郡王的人,苏义帧是八王的小舅舅,而孟南浔……由他统掌三军,却与拓跋凉关系不清。难道手下真的无可用之人了?
“仙琅的话,圣上该是听进去了。如果圣上一味地错杀那些敢于谏言反驳圣上的人,就再也不会有敢说实话的人了。仙琅是把长公主殿下当成好友,帮圣上也就是帮的,让圣上看清楚当今现状。”仙琅又道,“此次毒蚁事件,若没竹妃的粥,怕也查不出圣上的书房会有毒蚁。说来,还是竹妃娘娘无意间让圣上幸免于难。”
李崇业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愠怒,“说来,是朕错了。祁喜子,赶去去竹荇斋让胡淮回来吧。”虽然生气,但已经放下要杀仙琅的心。还没有哪个人敢像仙琅这般反驳他,说他错了。
“祁喜子,赶快去让拦胡淮回来!”圣上扬声道,转而目视仙琅,“毒蚁一事,依你看,是谁人所为?”
“圣上以为是突厥?依仙琅看,想置圣上于死地的可不单单是虎视眈眈的突厥。其他的,圣上心中恐怕自有分辨吧?”仙琅相信,能做一国之君的男人,是有大智慧的,不可能谁要杀他都不知道。
李崇业不置可否的挑挑眉,皱眉道:“传言,孟南浔在凉州与突厥头目会面,依你看,孟南浔有没有叛国投递之兆。”
“圣上也说了,是传言。若是传言,可信度不高。就算是真的会面,孟总督也绝对不会叛国投敌。”没做丝毫思考,仙琅果断答道,不知为何,就是相信孟南浔的为人。
仙琅的回答全在李崇业的意料之内,作为孟南浔的未婚妻,怎么会承认孟南浔投敌?
“请圣上用脑子思考一下,长安城内的流寇,凉州城的突厥,以及宫里的毒蚁,甚至还有孟南浔投敌的传言。这一切发生的是不是太过巧合。”如果说这都是意外,那真的是太巧合了,仙琅后又笑道:“年关将至,宫内的防卫肯定会松懈很多,所以圣上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强身边的防卫,密切关注宫里任何人的动向。”
刚回来的祁喜子在门口满头的汗,这丫头竟然还教圣上如何做事,真是胆子肥上天了!
李崇业心中虽有怒意,但仙琅的话却是没错,如今他缺的就是仙琅这样敢于直言又聪慧的人才。
“圣上,胡统领回来了。”祁喜子在外通传道。
“让他进来。”圣上转而看向仙琅,“仙琅,你先出去吧!孟南浔于国于朕,朕心里有数。”
“是。”从内室出去,祁喜子就一阵数落仙琅,“丫头啊!圣上是一国之君,他的话是金口玉言,哪有错没错,圣上的话都是对的。还有,圣上要做什么怎么做,不是你我这样的奴才能教的。这次,亏你命大。”祁喜子又斥道,“以后万不要再如此冲动,也是圣上性格好,要是换了八王、焕郡王,你死十次都不够!”
“圣上性格好?”仙琅咂嘴,小声嘟囔道:“那怎么不见祁公公谏言。”
“唉,你这丫头!”祁喜子无奈叹了口气,仙琅笑道:“祁公公大人有大量,别和仙琅一般见识啦!对了,这次事情殃及了祁公公的爱徒,小寿子的伤怎么样了?”
提到小寿子,祁喜子一阵伤心,“小寿子是最可能接我班的人!内医说,一辈子半身不遂偏瘫。”
“不就是被圣上踢了两脚吗?竟然真的会半身不遂?体质未免太弱了吧。”如果是孟南浔,肯定踢个十脚一百脚也会毫发不损吧!不,那时候应该不是别人踢他,而是他踢别人!
回往无名殿的时候,天已经全然亮了,粗使宫女内侍们也都开始各自工作。
想着圣上的话,传言孟南浔会见突厥头目,圣上说是传言,其实压根就是事实吧。就在毒蚁事件前,祁喜子还说过孟南浔中了敌方两剑。种种联系一起,仙琅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洗漱好躺在床上,仙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