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静卧,繁星满天,在夜空划出一道幽深的银河。
明月来到当年放走娄羽的礁石前,掏出那颗珍珠,月夜里,一抹璀璨夺目的光芒映射在她洁白的脸颊上,圆润无暇。
往事历历在目…
“姐姐,若有用得着小羽的地方,只需将这颗珍珠抛入海中,小羽自会出现。”娄羽稚气的声音犹在耳畔。
明月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拇指和食指反复摩挲着这颗珍珠,不管行不行得通,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挥起手臂,奋力一掷,只见一颗星星大小的白光沿着抛物线的弧度“咚”的一声落入大海。
海浪很快将珍珠吞没,海面波涛汹涌的翻滚着。
明月就地坐在海滩边上,望着眼前的夜海,心思沉沉。头顶这片星空,似曾相识…
“待此间事了,明月有何打算?”
他的柔情总是来得无缘去得无故,想抓在手心,都难。
什么只愿走遍天下,淡看世间繁华,笑傲江湖飒沓,其实都抵不过与你携手浪迹天涯。
前一世因为自己不够勇敢而遗憾终生,这一世,难道还要重蹈覆辙么?
明月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剑在地上乱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感海浪滚滚而来,忙抬头,就见天水相接处大浪滔滔,逐排山倒海之势,朝自己逼近。
她心下一阵欢喜,连忙站起身来,波涛海浪追逐到她脚前,似是受到某种召唤的力量,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不远处的海面渐渐浮现出一韶龄少女…
“姐姐。”清幽婉转的声音传来,掩藏不住的喜悦之情,人也近在了眼前。
见她下肢隐于水中,上身披着宝蓝罗衣,淡眉如秋水,玉肌秀且丽,明眸善睐,丹唇逐笑,两颊笑涡轻轻荡漾,娉娉袅袅,观之可亲,一头随浪沉浮的蓝色长发被一根白丝带系了几缕在脑后,清雅脱俗,当真比画上的人儿还要好看。
“小羽。”明月上前轻唤一声,笑道,“几年不见,愈发漂亮了。”
“姐姐莫要取笑小羽,在海域,比小羽好看的姐妹还有很多。”娄羽秀脸微垂,顿泛红霞,谦虚道。
明月望着她,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娄羽的眉宇间有几分眼熟,想看个明白,却总差点。一时也顾不上这些,办正事要紧,“小羽,今日来寻,是有要事有求于你。”
“姐姐待小羽有救命之恩,能帮上姐姐的忙,妹妹求之不得。”
明月便将此番境遇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道,“早前就听你说起,鲛人所织鲛绡,轻若鸿羽,且入水不濡,是以前来寻你帮忙,可否取得几尺,做件衣裳。”
娄羽闻言,早已泣不成声,“想不到姐姐竟有此遭遇,别说是鲛绡,就算要一斛夜明珠也不在话下。”
“小羽,”明月柔声唤道,一天之内再次听到这样的话,明月心生感慨:不管将来的路有多难都,终是有这么写人始终伴我左右,管他是哪路神仙,还是妖魔,尽管放马过来。
明月上前握住娄羽的手,道:“好妹妹,待我为父洗冤,定再来海域,到时你我姐妹海上明月共畅饮,可好?”
“小羽,自当遵命。”娄羽俏皮地朝她眨眨眼,故意深深一揖。
明月瞧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小羽,咱们一言为定。”
“到时,小羽唱歌,姐姐舞剑,可好?”娄羽一双眼眸稍稍一笑,便似两弯浅月,煞是动人。
正说着,远处波涛用来,一人急急来到娄羽身边,朝她一揖,道:“公主,王上摆驾羽兰宫,还请公主赶快随奴婢回宫。”来人一头栗色卷发,听声音年岁不大,话中满是焦急。
“王叔今日不是该去王后宫中为四皇侄庆生,怎有空到我宫中?”娄羽颇为意外。
“公主别问了,快些同奴婢回宫,怕是晚了王上已到羽兰宫。若是再让王后知道您私自出宫,到时又不知想什么法子惩治您了。”丫头没说几句,就要哭出来了。
“小羽,是姐姐鲁莽,快些回去才是。”明月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若是娄羽因此受到惩罚,明月纵死也难辞其咎。
“如此,只好委屈姐姐明日此时再到这里等我。”娄羽歉然道。
说罢,二人踏浪远去。
夜里的海水,并未平息,越发猛烈起来。明月寻了块礁石坐下,望着远方发呆。
遥想多年前见到娄羽的第一面,她还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今日一见,尊贵如她,大气稳重,已是一方公主。
原以为她离了这纷杂的人世就能远离所有的危险,就能自由自在畅游天际。可没曾想在这深海之中也是一片混乱,即便贵如公主也不能事事如人愿,只怕还不如一个常人来的快活。
明月心下彷徨,这世间可真有一方净土么?虽是只言片语,明月也知娄羽处境艰难,不禁也为她忧心。
不知不觉,天边发白,明月理了理鬓发,转身朝客栈行去。
见塔娜还在熟睡,明月悄悄脱了外衣睡在里面。
“隐哥哥,你是否也有一点喜欢塔娜了呢?”塔娜翻了翻身,胳膊搭在明月小腹上,一脸的傻笑。
吓得明月赶紧闭上眼睛,半响见她没动,才知道塔娜是在讲梦话。这小妮子,梦里都是她的隐哥哥。
此次招来娄羽取鲛绡,明月心里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一来不想有人从中作梗,二来,不想让娄羽牵涉其中。
又为塔娜掖了掖被角,这才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