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策道,“这显然是有人蓄意而为…趁师父参加英雄大会之际,下此毒手。”
“会是谁?”白大通不解,九曲向来与人和睦,不曾结下怨仇。
顾云策轻摇头,同是不解,但极其镇静,道,“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如今之日,师父被囚道华,而师娘又不知下落,师弟们皆惨遭毒手,只剩与三师弟和小师妹三人,他得挑起这担重任。
“大师兄…”声如流沙,明月轻启唇齿,吸着鼻子隐忍道,“你说只要我好便是最好,那我说的话你听是不听?”
顾云策微微一怔,不想这句话竟被她记住了,可为何会有种不详的预感,道,“师妹请讲。”
“我答应了爹爹要在三个月内找出真凶,还他清白,可如今九曲遭此劫难,还望大师兄和三师兄留在九华山主持大局…”
“不可!万万不可!”白大通第一个反对,急忙打断道,“师妹!外面实在是危险!你与大师兄留下,我下山去!”
“大白师兄!”明月一声喝,转而平色道,“若是你去,可知如何去查?”
这一问自是将白大通问住了,竟是答不上来。
“既然…”顾云策轻声道,“既然师妹心意已决,大师兄定是听从,只是,江湖险恶,师妹又不懂此间世故…”
说罢,将随身携带的那把奘渊宝剑递与明月,道,“奘渊聚气成力,力发无穷,可护你周全。”
明月愣了愣神,话说这奘渊宝剑在剑谱中排名第七,前十之中,唯独它的主人年纪最轻。
听闻是大师兄在一次下山游历时,大败当时手持奘渊的主人,那人见他英年才俊,武艺超群,是个难得的后辈,便欣然赠之。
以往她想摸一摸奘渊都被大师兄嫌弃,根本靠近不得,现今就置于眼前,竟是伸不出手去接过。
顾云策微扬唇角,取笑道,“不是老早就想要了么?”
白大通在身上翻来找去,最终找出一块木质的小小平安符,因长期摩擦而失去了木头原本的颜色,更多了一点光泽,转手赠与小师妹,道,“师妹,这是我娘做给我的,从小就带在身边,才得以活蹦乱跳至今,也定会保你平安。”
原本已经抑制住哭泣的明月再一次泪如涌泉,哽咽得说不出来话。
早在前世,她深知自己是个被抛弃遭嫌弃的孤家寡人一枚,不敢对人示好也从来不渴望得到他人的关心和爱护,将自己锁在小黑屋里不愿出来。
之所以报考警校,也是希望这条无从挂念的生命能找个稍微有点意义的归宿,最终如愿,也算圆满。
虽然心有遗憾,但…毕竟那是渴望而不可及的感情…
只是不想,来这异世,内心的空虚与无望得以填补,到底是幸运还是更巨大的灾难,她此时都不愿过多的去思考。
谁让她现在这颗心已经翻起惊骇地浪来了呢。
“大师兄…三师兄…”明月紧抿着唇,声音哽咽,双手接过奘渊宝剑和平安符,不敢多留,转身朝山下奔去,那纤细的身影道,“等我回来!”
顾云策望着明月消失的地方,久久未能收回视线,似乎还能听到她策马的声音,近在耳畔。
“大师兄…”白大通也望着师妹远去的方向,担忧地道,“小师妹独自下山,真的放心得下么?”
顾云策道,“不日匡绪师弟便回来了,我再下山去找师妹也不迟。”
“二师兄要回来啦!”白大通一怔,登时激动不已。
“恩。”顾云策颔首。
九曲派的遭遇怕是已经传遍整个江湖了。
明月出了九华山便一路向西,马不停蹄地赶路。
早在九华山就听师兄弟们谈论江湖中各门各派的人物,要说谁最令人肃然起敬,自是风笑天风老前辈,要说谁最令人闻风丧胆,当属莫道散人邻行槊。
传闻那莫道散人亦正亦邪,正可杀人满门只为一个受辱的小乞丐,邪可揽尽南海珍珠只为一人心。
传闻他棋艺极差,却特爱邀人下棋,怎奈棋品也无,一局下来陪他下棋之人早已殚精竭虑。一时间只要听说他想下棋,江湖上人人自危。
传闻他远居西域,能知人所不知,与当今的度娘有得一拼。这也是为何他行事放荡仍有人前赴后继的原因。
只可惜度娘免费,而他却是要收费的,而这个收费标准全凭他个人喜恶,可以是一颗刚挖出来的心脏,也可以是一根轻如鸿毛的青丝。
不论如何,明月都要会上一会,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