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企业,总裁办公室。
贺明扬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电梯,朝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迎面遇上抱着一沓资料的秘书,他轻扯了下唇角,点了下头,未做停留,径直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没等里面有任何回应,他就直接推门而入。
“爸!”贺明扬走了进去,贺建良并未抬头,仍在伏案工作,对他的出现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似是料定了他一定会出现。
“有事?”听着贺明扬那一声沉重的呼唤,他早就知道他的儿子一定会过来询问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快,也好,主动过来,就表示贺明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贺建良莫可奈何地放下握在右手中的水性笔,抬眼,沉沉地看着贺明扬,扬声问。
“您该明白的……”此刻,贺明扬睁着那双带有伤痛的眼睛看着贺建良,他的胸腔一阵一阵的闷痛逼得他不得不连续的深呼吸,顿了几秒,唇角微勾起一抹涩苦的笑意,嗓音干涩地说,“我们是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好,你想问什么?”贺建良的右手轻轻一抬,摊开着的文件夹就一把合了起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垂着脑袋,沉声说。
贺明扬紧锁愁眉,目不转睛地盯着贺建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轻颤着,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几次,瞬间就要爆发出来的坏情绪被他苦苦压制了下来,沉着声音问:“当年的那件事,我想知道,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让你和妈妈如此讳莫如深。”
顿了几秒,贺明扬又继续开口问:“二十几年前,你们和清漪的父母究竟有什么不能言明的纠葛?在清漪父母遇害的这件事情上,你们做过什么事?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瞧着贺建良愈来愈难看的脸色,他只觉得心头微颤,话音一顿,扬声继续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和祁懿琛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交易?还有,你们到底要试探出清漪什么?”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爸,我想,你必须要将整件事情都告知于我!不要再想什么样的说辞或借口,我要知道真相!”
此时的贺明扬尚存几分理智,顾忌着这里是公司,哪怕此刻心里再难受,也还不至于歇斯底里的质问他的父亲。
“明扬,以你的脾性,我知道你一定会问我的,也一直在等着你,我也没打算欺骗着你。只是,当年那件事,牵连甚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这当中,有很多的莫可奈何,也有年轻时不管不顾的狂傲,所以,才会做下那般愚蠢的事情,结果,一发而不可收拾,导致现在,追悔莫及。”
贺建良的脑海里浮起那些画面,顿时,他的眸底神色复杂,似带着心疼,愧疚,又有浓浓的莫可奈何。
闻言,贺明扬的心凉了半截,虽没得到贺建良的亲口承认,但话语里隐藏着深意他一听就明白,果然,清漪父母的死亡与他的父亲有关,换而言之,他的父亲是造成清漪父母遇害的元凶,去哪里如不是亲耳听到,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贺明扬忽而死死盯着贺建良,此刻,他自己的心在水果搅拌机里搅拌、流血,再把那破碎的心植回胸膛,却也只剩一摊死水。
“当初,事情发生后,谁也没想到会弄成那般惨烈的结果,这其中的缘由,你妈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什么,自那时起,因着自己的愧疚,她就一心向佛,祈祷清漪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过得舒适自在,也是考虑到清漪那时候小,便时常带着你去景家逛逛,久而久之,你和清漪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我们看着,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吧。”
贺建良说到这里,微顿几秒,定睛看着贺明扬,眸子里闪烁着各种深思。
贺明扬会问出这些问题,很显然,昨天在贺家的对话,他是听到了不少。
其实,不管贺明扬和景清漪之间,以后要怎么来往,只要不触犯到原则问题,他可以不去干涉过问。二十几年的相互陪伴,就如沈梅青所说,哪怕没有爱情,也还是会有亲情。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左右一个人的情感。
所以,贺建良利用停顿的那几秒,迅速地思考了一下,沉声说:“就我和你妈妈的初衷而言,惟愿清漪幸福安康,当年发生的事情是刻意隐瞒,这是经过我们深思熟虑的想法,虽不厚道,但能使清漪过着简单的生活。”
“若没有发生那件事,你和清漪,我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因着歉疚,当知道你喜欢清漪时,我们心虚得很,在明知道你们俩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前提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反对,用尽办法阻止你们在一起的可能。”
“不管中间怎样周折,你和清漪,终究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们的强烈反对,也是各种无可奈何,却不能言明,毕竟,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不愿提及。”
“本来我想,等事情尘埃落定之时便能带着这秘密永远地埋进黄土里,但你既然问出来了,既然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困扰你,那我说给你听也无妨。”
“至于我,你无法界定我的对与错,现在也不好跟你说那么细的事,但严格说起来,清漪父母的死亡,我确实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么说,清漪父母的遇害,真的与你们有关。”贺明扬怔楞了下,黑眸里闪烁着满满的伤痛,他像是受了巨大打击地后退了几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