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玉闺房之中,林弈拂着圆桌上的那个大铜匣子闭目陷入一阵沉思,一旁的雪玉美目仔细盯着沉思的林弈,不再出声,生怕打断林弈思绪。
良久,林弈终于睁开眼长叹一声道:“先皇陛下毕竟是有远见,早已料到林弈未曾想过之处!”瞧见雪玉一副殷殷关切之状,忽地想起适才自己竟不经意间冷落了雪玉公主,忙歉然道:“林弈方才走神,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将军见外了,雪玉非是不通情理之人!”雪玉淡淡一笑婉然道。
“如此多谢公主!”林弈起身拱手道:“还请公主殿下高抬玉手,帮末将打开这个铜匣子!”
“将军请稍后!”雪玉一点头,返身又进了里屋,片刻之后拿着一把三寸长的铜钥匙出來,将钥匙插进铜匣锁孔,轻轻一拨弄,铜匣盖子便应声打开。
林弈凑前一看,便见匣中赫然是三件物事:一枚镶刻着鹰头的白玉板戒,一个同样刻着一支黑鹰的金色令牌,一卷近两尺长的羊皮图卷。
林弈拿起那支令牌,便见令牌背后还刻着黑冰台三个大字,展开那副羊皮图卷便见粗糙的羊皮纸上勾勒着陇西的山形地图,笔画之间是一个个让林弈头大的秦篆小字。
林弈大略查看了这三样物事,便合上了匣盖重新上了锁,拱手对雪玉道:“林弈事务缠身,带着这个大铜匣怕多有不便,恳请公主殿下暂时替末将保管一时!”
“能替将军做事,雪玉荣幸之至!”雪玉婉然一句,便正色道:“不过这三件物事太过重要,若是将军有需要,还望将军亲自來取,以免他人借将军之名前來冒领!”
“这是自然!”言语之间雪玉流露出其秀外慧中的本色,林弈心下亦是暗赞其识大体知轻重。
雪玉收起铜管密书及那个大铜匣子,返身入屋妥藏好之后,又回到外屋给林弈斟倒了茶水,两人便茫无边际地聊了起來,林弈与雪玉说起这阵子自己亲身经历的种种战场艰险,听得雪玉俏脸屡屡变色惊呼,而雪玉也同林弈聊起自己的身世以及父皇子婴等等诸事,听得林弈亦是感慨嘘唏不已。
倏忽之间,外面的天色便暗淡了下來,林弈无意之中看到窗外天色已晚,连忙起身告辞。
雪玉本想请林弈留在府中用过晚膳再走,可见林弈执意要走,便不再坚持,毕竟能与林弈单独相处这许久,已经让雪玉心下颇为欢喜了。
陪着林弈走出内院,又与小蔡芳等一帮侍女殷殷将林弈等人送到府邸门口,眼望着林弈一行人的身影在长街尽头沒去,雪玉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府。
林弈回到自己的上将军府之后,心下对皇族突围之事已有了大概的眉目,在书房内,请郑浩代笔,给子陵写了一份上书,大略陈述了自己对如何突围以及突围之后该如何行动的谋划。
写好之后,便让卫斌即刻送入王城交给子陵,而后,林弈又让郑浩帮他念了几份派到城外的斥候密报,得知了项羽率军到达之后,便邀请刘邦过营商议之事。
“莫非是历史上的鸿门宴!”林弈在心底揶揄自嘲一句道:“怕经过自己穿越这一出意外之戏的折腾,那场后世之人家喻户晓的鸿门宴,恐怕也不会再出现了吧!”
摇了摇头,林弈甩开那些无用的想法,继续听郑浩念叨斥候探报,可惜除了刘邦领着一帮心腹前往项羽大营商议之事外,便再无任何一丝有用的情报了。
“老郑,加派人手,特别留心关注咸阳西北两个方向是否有楚军围困!”末了林弈皱眉挥手对郑浩下令道。
“诺!”郑浩一拱手便转身匆匆布置派出城的斥候小队去了。
书桌案后的林弈起身舒展了个懒腰,绕过书案,这才有时间细细打量着在这个世界上属于自己的大屋大房整洁肃然,大部分物事都是厚重的黑色,简约庄重而又不奢华,很像是老秦人一贯的风骨。
靠墙而立的两排大书架,除了摆放着几册子陵特地吩咐送來的兵家典籍外,便别无他物,林弈随手翻了翻那些同样刻满令他头疼不已的秦篆小字的书简,大皱眉头,心下暗道:“有时间真的需要请老郑教教自己这古字,否则哪天要是被人卖了,怕自己还在屁颠屁颠地看着自己的卖身契呢?”
胡乱翻了几下书简,林弈便索然无味,转身又馕荩见靠墙处有一张丈余长的卧榻,便好奇地坐了上去,卧榻上铺的是普通羊毛皮垫,虽沒有华丽的图案,但坐起來却是舒坦得很,一阵疲惫困意袭來,林弈索性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
连日來辗转鏖战,林弈等人难得片刻休息,虽是年轻精壮,但也早已是疲惫不堪,躺着舒适的卧榻之上,沒几个呼吸,林弈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林弈怪梦连连,先是梦见自己在咸阳城头与项羽对峙,刘邦偷袭自己,把自己撞落城墙,随即又掉进了冰冷彻骨的渭水河,稀里糊涂地被人捞了上來之后,黑衣黑甲的老军们把自己围在中间烤火取暖。
正当自己烤得暖洋洋火热之时,忽地一条大蛇缠上自己,冰冷的大蛇足有水桶粗细,缠绕自己时,却并沒有感觉到窒息难受,反而有些酥软的快感,然而,那大蛇却陡然张开大嘴,猛地要将自己吞下。
“啊!”林弈一声低呼陡然睁眼,眼前却是一张娇媚的女人脸。
“什么人!”林弈大吃一惊,满脑子的困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一把推开那压在自己身上的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