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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血处。
锋利的针头插进一支白皙柔软的手臂上,医生一边重复着动作,一边用惯例的口吻说道:“现在身体感觉怎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片刻之后,医生再次重复着。
“没…有!”细密的汗液涔在光洁的额头上,声音比起之前显得有些微弱下去:“尽量多抽点,医生。我身体很好,没有关系。”
医生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弱无比的女孩,想说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伤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抽血。
终于,抽血完毕。
安凝然消瘦的脸庞上,苍白五色,唇瓣上都泛着惨白。她刚想尝试着站起身子,可是整个人却又无力的坐了下去,身子骤然的失去了大量的血液,令她感到头晕目眩的厉害。
“喝点这个吧。”医生看到她强作坚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的也心疼了下,倒了些灌铀递到她的手里。
“呃,不用了,谢谢你。”她强挤着笑颜,婉言回绝了。
“叫你喝就喝吧,你不喝下这个,我不能保证你能不能自己走出去。”医生强行的将手里的葡萄糖水放到她面前,一边麻利的收拾着,一边说着:“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一定不让我告诉他们,是你输血的呢。”
“我喝,我喝。医生,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好吗?”安凝然端起糖水大口的喝着,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戚家的人肯定不会愿意用她的血的。
安凝然来的时候由于不知道戚邵尘到底是住在哪个病房,在逐一找着的同时,偶然的听到几个护士在讨论戚邵尘的伤势,由于没有失血过多,又没有相匹配的血型的情况下,很难度过危险期。她连忙的赶到了采血中心,并提出了那样的要求。
好在,她的血型真跟邵尘一样的。在欣慰的同时,又在暗自的担心着他有了鲜血之后,还会不会好起来!她想去看看他,可是又怕看到戚家的人。邵尘会遭此劫难,祸根就在自己这吧。想到戚母那张伤痛的脸,微微哭泣的样子,安凝然自责不已。
喝完手里的葡萄糖水,她缓缓的站起了摇摇欲坠的身子,深深的呼出了几口气,强打起精神朝外面走去。
走廊处的那一头,一个身材纤瘦柔弱的女孩借着雪白的墙壁,悄悄的探出头来。走廊的那一处,就是邵尘的病房了。守在外面的是戚镇南,陆乔曼,还有戚微微。他们忧愁担心的面孔形成一个交织的画面落进了她的眸子里,止不住眼睛里的泪水,逐渐蔓延在整张脸上。
她唯有用默默的眼神看了看,然后黯然转身,默然垂泪。安凝然顺着墙壁蹲下了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邵尘,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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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为戚邵尘输血完毕之后,陆乔曼等再次围绕上前,询问着邵尘的伤势。
“静心等待吧,看看病人能否撑过二十四小时。如果不能,我们也尽力了。”
“还要等…”陆乔曼的身子因为这句话晃了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我可怜的儿子,这…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唉…”
“都怪那个安凝然,她真是太贪心,太可耻了。明明都已经是擎耀威的人了,还纠缠着哥哥不放。”看着妈妈伤心的样子,戚微微心里愤恨不平的这样说道。
“镇南,我们报警吧。”陆乔曼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戚镇南。
戚镇南又何尝不想伤害儿子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乔曼,没有用的。无论我们怎么告,都不会把他(擎耀威)告倒的的。他在c市的地位,直接影响着整个c市的经济命脉。就依我们戚家的实力想要把他绊倒,痴人说梦话啊。”
“呜…呜,我可怜的邵尘。都是那个贱人害的,都是那个害人精给祸害的呀。”陆乔曼觉得丈夫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怒意又无处可发,只好冲着安凝然骂咧着。
一家三口,就这样哭哭泣泣,时不时的还痛恨的咒骂几声。
渐渐的,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大多都走得差不多了。
陆乔曼也哭累了,将身子依偎在戚镇南的肩膀上打起了盹儿。
“微微,你妈妈累了一天了到现在还没有才吃饭,你出去看看有没有便当卖。”戚镇南轻声的说着,生怕惊动了肩膀上昏然入睡着的妻子。
“嗯,好的,爸爸,我这就去。”微微说着,起身朝着走廊那边走去,穿过走廊在下个电梯,就可以出去了。
当她走到走廊的拐弯处的时候,赫然发现了墙壁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那个瘦小的身影令她眼前一亮。如此熟悉的身影,难道是她…?
她刻意的放慢了脚步,朝着蹲着的身影走了过去。
安凝然蹲在角落里等待着,不知不觉的竟睡着了。兴许是感觉到了身边有人在靠近,她浑沌的抬起头来。
“是你?!”戚微微顿时瞪大了眼睛,秀眉倒竖,口吻生冷的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微微,我是…啊。”安凝然靠着墙壁的支撑想要站起身子,可能是因为身体输血过多,在加上她蹲了已经有好一会时间了,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不听自己的使唤,眼睛突然一黑,整个身子急速的倒了下去。
戚微微冷眼看着安凝然倒下去的身体,冷漠得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不但没有扶她的意思,反而冷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