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钟的这一次筑基,情况并不乐观。
早在三年前,风钟就已经达到练气大圆满了。相比起那些如今人在炼气中期甚至初期徘徊的低阶弟子们,他的资质无疑是顶尖的。在这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他甚至只花了十七年便达到了炼气期的顶峰,甚至比前世的安格还要快一些——并且,那是在没有人细心指导的前提下——安格给他留下了功法,却并没有留下修炼的心得。而前世的安格,却是拥有师父和师兄这两个惊艳丰富的前辈指导,进益自然比他自己摸索要来的快的多。
风钟也很是气恼,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突破。然而就是这一层薄薄的壁垒,他却迟迟都没能攻讦,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安格听殷若雪说到这里时,眼眸低垂,静静的望着桌面的花纹。
本质上来说,练气期的弟子还不能称之为修士,无法将满溢的灵气转化为真元,灵气就不是真正的属于修士所有,只能靠一次次的巩固吸收来维持这个状态。灵气可以滋润练气期弟子的身体,一定程度上的改善他们的体质。而体质的改善,必然会延长他们的寿命——这是合情合理的增长寿元,因为健康,所以长寿,就如同这个世界的战士一般,越是健壮的体魄,生命就越是坚韧。然而,练气期弟子们能够感受到灵气,却并不能真正掌控它们。灵气就像是魔法师所控制的元素一样,让他们可以使用一小部分,然而却并不属于他们本身。
严格说起来,筑基,才是真正迈入修行大门的第一部。
风钟所面临的状况。就是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将灵气转化为真元,这些灵气就像是调皮的孩子一般,他约束的越厉害,它们就想方设法的逃走,从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道心必然还不够坚定——母亲留下的玉简中有关于突破的一些言论,知道自己的道心出了问题——但他并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一个环节,三年来,他只能一日日的苦修,保持这练气期巅峰的状态。
这个成绩。在凌虚派,已经十分了不起了。他超越了绝大多数比他还要先修炼的修士,和妹妹一样成为凌虚派的绝顶天才——然而天才的神话,却卡在了筑基的瓶颈之上。
“我去找他谈谈。”安格默默想了一晚上,终于站起身,准备去找自己的大儿子。
“谈什么?我不认为他听的进你的话。”殷若雪拉了她一把,有些无奈的说道。
事实上,风钟是真的未必听得进安格说的话。那小子自我意识太强烈,在修行上又几乎一马平川,从来没发生过太大的问题。而那些小小的障碍,他自己就能轻易的破除了。
这恐怕还是那孩子第一次受挫,心高气傲如他,都不曾对平日里最亲近的宁临风询问过。就算安格开口,又真的有用吗?
安格顿了顿,她知道殷若雪说的没错,但她还是轻轻的拂开了她的手。她笑了笑。眸光里闪烁这坚定的光芒:“即便是这样,我也要试一试。那毕竟是我的儿子。”
不管他是不是能够听的进去,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前世刚刚进入山门的风清雅是多么自闭。将自己关在山上那座小小的竹屋里,几乎从不做声。而那时师父和大师兄却耐心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师父不是多话的人,他每每也只是叮嘱一两句让她不要放松修炼——因为她起步的晚了。而大师兄则是温柔而不厌其烦的为她讲解修行中的注意事项,不管她是不是明白,也从不在乎她有没有开口问过。
正是因为这样的耐心,她才打从心底接受了两人吧?这样从骨子里都透出防备疏离的风清雅,也只有这样细水长流的举动,才能温暖她早已冻彻的心扉。
她没有御剑,内门不可御剑飞行——即便他们是这个门派中高高在上的人,他们也从来不会去因为自身的地位而破坏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看似洒脱随意的修士,其实最需要各种条条框框来束缚他们的行止,以免因为拥有强大的力量而迷失自己的本心。
“娘,您这是要去哪里?”正走下正殿山门的时候,遇上了来给师兄师姐送这个月份例的风灵。少,眼底透着一丝儒慕。
她本想借着替师兄他们送份例的机会和自家娘亲多呆一会呢!没想到她才来,她就要走了!
“我去找你哥哥。”安格对她笑了笑,有些无措的。她迎着风灵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个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还是轻轻的抱抱她?她的手臂微微动了动,然而最终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她是不惯,也是不会。“钟儿在他的洞府里吗?”
去找哥哥?风灵脸上一闪而逝的一丝讶然让安格有种莫名的窘迫,她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吧?不过片刻之后,风灵便笑道:“这个时辰,哥哥应该是在思过崖……哦,他很喜欢在那里修炼,也不知道为什么。”
风灵面上的困惑和不理解都是真真实实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天资出众的哥哥会喜欢去那个地方——若要论一个门中弟子最不愿意呆的地儿,那必定是思过崖。
思过崖并不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那是山门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也是灵气最稀薄的地方,那是门中弟子最不愿意去的地方,所以被用来惩罚犯错的弟子——不拘让他们在那里呆个一年或是几年。那地方清冷又偏僻,平素又无人会去,倒是个磨性子的好地方,久而久之,便被称为思过崖。喊的多了,宁临风便干脆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