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为了什么,先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纵然没有生命安全,也担心她知是否遇上其他危险。
陆压看了一眼蹲在地上面色十分痛苦的忘忧,也蹲下身子看向她,“忘忧,你之前受过伤。”是肯定句,不是在询问。
忘忧抬起头看着陆压,有些诧异,想点头,又想摇头。
“你从三万年前开始拜在紫薇大帝门下修习仙术,这你可还记得?”
方壶是仙山圣地,其实更加可以说是一处禁地,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忘忧能在这样的地方修成人形,本身也是心性坚定之辈。这么些年一直很懂事很听话,对陆压除了尊敬,从未出现过任何其他绮念。这次自打方壶回来看见她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不是她以往该有的分寸。
就像是陆压凭着直觉相信风岚不会无缘无故悄悄离开方壶一样,他也觉得忘忧不会无缘无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压也不是全然绝情绝心的人,之前回方壶一心想着解开禁制,探究师姐的遗命,便没有多加注意。此时稍一注意便发现忘忧不仅受过很严重的伤,忘忧的身上还被人下了禁制。
果然,一听到紫薇大帝,忘忧就开始皱眉,再一思索便头痛欲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谁是紫薇大帝,我不知道我这三万年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的师尊叫紫薇大帝,忘忧心生顽劣、纸质不堪、不听教导,见弃于师尊…….”
随着忘忧断断续续的回忆,这段话像是咒语一样盘旋在她脑子里。她想要反抗,她想要闭嘴,她本能的觉着不是这样,可是却全身不听使唤,不论多么痛苦,还是讲那话零零散散说完整了。
“忘忧心里不平,多次忤逆师尊,甚至想杀害师尊、残害同门,师尊忍无可忍,便将忘忧逐出师门,永世不得踏入北极一步。”
忘忧蜷缩在地上,心里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不是这样的,肯定不是这样的!就算是她记不清那三万年发生过什么,也知道绝对不是这样的。可是她的脑子身体全都不受她的控制,可从外面看来,就像是忘忧因为自己做了如此违背良知的事情在深深的忏悔一般!
就在忘忧感到不能呼吸之时,一股纯粹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忘忧的体内。
忘忧不敢置信的望着陆压,“主人,忘忧不配您再次救我,忘忧不配……”
“我虽不知你这几万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发现你的记忆有一段被人下了禁制,这一段应当就是近几年,并且被人强行添加了不属于你的记忆,这与你本身的记忆不符,所以你才会每每想起便痛苦不堪。”
“原来竟是如此,竟是如此……不瞒主人,我这两千年待在方壶,心里无一刻安宁,我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我是曾经离开过方壶,就像这一次看见了你们回来,有些时候我本不想这样做,可是内心有股邪念驱使着我应该这样做,应该去破坏或者是主动去争取什么,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真的对不起……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风岚姑娘……”
“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我只问你,你要不要我找回你真正的记忆。”
“可以吗?”
“我可以帮你解开禁制。虽说这禁制来路有些奇怪,但是我想要解开倒是不难。”
忘忧一声嗤笑,“我竟是愚钝至此,这天底下还有什么禁制封印是主人您解不开的呢……求您帮忘忧解开禁制吧,哪怕是死也比这样活得浑浑噩噩要爽快!”
“你可要想好,我只帮你解开这禁制。这记忆是你的,之后不论发生什么,又或者是你曾经受过什么委屈想要找回公道,这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可明白!”
“忘忧明白,能帮我解开封印,忘忧已经感到万幸。不论发生什么,忘忧都会自己承担。您放心,无论如此,这性命来得如此不易,还是您救的,忘忧都不会轻易言死,也不会做出让方壶丢脸的事情!”
忘忧太过激动,竟不能一口气说完,陆压一边研究这禁制究竟是什么来头,一边听忘忧激动地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若禁制解开,忘忧真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忘忧一定会跪着上南极谢罪,那时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可若这些都不是我做的,真有人如此欺我辱我,我也一定要讨回自己的公道!”
“很好,既然想明白了,那便好好调息灵力,我这就给你解开。”
陆压自己也恢复调息的差不多,一套繁复的手印带着绵延不绝的灵力自天灵盖向忘忧体内传来
忘忧只觉得从头顶开始,浑身疼得不能自已。就像是有一根针剖开了脑袋,游走在全身上下。但是忘忧的心里是欢喜的,此时越疼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离真正的记忆便越近。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自己的人生平白无故少了整整三万年的岁月,这要她如何能心甘。
这种封锁记忆,控制思想的禁术,对施术者的修为要求极高,所以给忘忧施术的人要么是十分精通术法,要么是不仅懂得术法且修为及其高深的人,不然便会被反噬,会出现压制不住的情况。
不论是从哪里看,给忘忧施这法术的人都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陆压慢慢停止将灵力输入忘忧体内,忘忧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
许是痛到了极致,忘忧痛的满身虚汗,感觉全身跟重新构造了一般,又可能是心里面压抑着一股执念,誓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真正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