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不尽人意,而冬风更是不解风情,此刻坐在高板凳上的夜烁气愤的看着那徐徐吹过的冬风一脸的埋怨。
铜炉,炭火,还有那一排排切好的上好黄原羊肉,正儿八经的涮羊肉,可那风偏偏就将炭火的烟灰吹了自己一脸,让夜烁当下很是郁闷,
自顾自等着涮羊肉的夜烁,却不知道现在有个南荒的小子正惦记着自己的这颗人头。
唐三刀长得清秀,于是让看到的人很讨喜欢,甚至自动忽视了那怪异的三把刀,神都早上出门吆喝的老太太自然不会介意帮这个迷路的小子指点指点,甚至捏一捏那秀气的脸蛋,然后捂着嘴笑这张脸为什么不是个女儿身。
按理说被人说是女儿,那是最值得他愤怒的,但面对老太太和大妈,怎么也发不起脾气,于是,每当唐三刀用自己清秀的外表换来神都老太太和大妈和蔼的笑容,就有一种投错胎的冲动和局促。
生长在南荒的自己,这副清秀模样不知道遭到多少埋汰,幻想一下,身材魁梧,粗皮厚肉,眉宇间都是彪悍的南荒人中间,突然有这么一个身体单薄,长得还清秀的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于是在神都老太太们和蔼的目光下,这个南荒小子变得异常局促,说话都有些结巴。
风霜一生,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太太目送着那清秀少年离去,微微一笑,难得,现在还有这么实诚的孩子。
唐三刀是个内心渴望狂野的少年,是那种一去不回头的彪悍人生,所以他才离开了南荒那个不算贫瘠但很匮乏的地方,为什么说匮乏呢?
因为南荒没有梦想,梦想这个东西可以说的很高大上,也可以很低俗。这就是南荒和离阳的区别,南荒人把梦想看的太高大上,甚至高不可攀,于是就再也没有见过梦想这个东西,离阳将梦想看的很低俗,低到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于是离阳走到了现在。
他不会说太多矫情的话,说什么南荒梦之类的,他只是想看看自家老头每天在嘴里叨念的离阳到底是什么样,于是他来到了神都,于是为自己的下一顿饭而去奔波劳苦。
经过向这大街小巷的老太太们的打听,唐三刀终于知道柳街小巷的具体位置,而那张脸蛋,也被热情的神都大妈捏的红通通的,像极了门前熟透了的苹果,羞涩却带着股劲。
于是他把这股劲从羞涩的脸上挪到了眼角,睁大了那双眼睛,让浓浓的眉毛都舒展了开来,然后瞅着那不高的院墙,自己要杀得人就在这堵墙的里边,但他还是耐心得等了起来,因为已经黄昏,离天黑已经不远,自古黑夜最喜杀人,而夜晚也最好杀人。
唐三刀都想好了,等天刚一黑,自己就偷偷摸摸的进去,迅速且直接的让对方结束掉生命。
不能说他表面那么老实憨厚,可内心却还这么冷血,因为他生在南荒,杀人是很简单的事,唐三刀不是没杀过人,只是没有偷偷摸摸的杀过,这就和做贼心虚是一个道理,慢慢的蹲在墙角,那把丑陋且巨大的刀彻底为他抵挡住了寒风,怀揣着初来神都的热情,那嘴角都笑了起来,清秀明媚。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唐三刀也知道是时候了,于是那双浓眉紧锁,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卯足了劲向着院墙冲去,在靠近院墙的时候猛然的跃了起来。
很难相信,背着这样巨大如同半块门板的刀,唐三刀竟然还能跳的起来,可想而知那单薄的身体里到底有着怎么的力量在支撑。
那身影直接跃过了院墙,就像黑夜中的夜莺一样跳脱,但也是最肥的一只夜莺。
谁也不知道唐三刀身上的那把大刀有多重,但能发出如此大的声音足以说明不是一般的重,院墙角落里尘土飞扬,同在墙角思春的黑猫吓的浑身毛发竖起,怪叫一声后赶忙逃走。
唐三刀原本清秀的脸变的通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背着这么重的一把刀还想潇洒的轻声落地,就像不知道那被吓傻的黑猫为什么在大冬天还思春一样。
微弯着腰,背着那把丑陋的大刀蹑手蹑脚的显得不伦不类,浓眉大眼警惕的在四周打探,却碰上了另外一双眼睛。
一个少年半蹲在四处围有茅草的土坑之中,撅着腚,手中还有一片纸张在不知羞耻的迎风招展,两个少年的目光就在这一个尴尬的场景上碰到了一起,于是整个场面变的寂静无声。
羞耻,很是羞耻,羞耻的原因不是自己肚子在还没吃几口羊肉的时候就疼了起来,也不是大晚上一个不认识的少年突然闯进了自己的院子里,而是在自己拉肚子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少年正盯着自己看,这在夜烁眼中,还有比这更羞耻的吗?于是他愤怒的站了起来,准备张口就骂。
唐三刀也感到很羞耻,他就从没有这么尴尬的时候,尴尬归尴尬,但不足以让这个长相清秀内心老实的少年变的气愤,但这一刻,这个来自南荒的少年变的异常气愤。
在这个南荒少年仅有的人生中,从来就没有去过青楼,更别说看那些曼妙女子的身子,甚至没怎么跟女孩说过话,但他人生到今看的第一个有些裸的身体竟然是眼前的少年,没有了幻想中第一次的美好,更和曼妙扯不上一点关系,于是他很气愤,甚至愤怒。
夜烁根本没感受到下半身那种风吹蛋蛋凉的忧伤,只有气愤,于是龇牙咧嘴。
“小子,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唐三刀更是不忿,张口就怒声喊道:“你赔我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