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抿着唇笑道:“我晓得你说的是什么!倒不用你多费心,好生待玉欢,就是对我最好的药方子了!”
王南阳看她粉面柔腮,妩媚娇俏的很,一时空落落的,还未开口,倒是有个女声适实插进话来:“二小姐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自然会对大奶奶极好的!”
我们?玉翘诧异,顺音回身,是个穿银红色衣裳的丫鬟,柳眉细眼,高鼻粉唇,倒有几分动人之处。
她便微微一笑,问:“你可是伺候大奶奶的?”
那丫鬟福了福,展颜说:“禀二小姐,奴婢彩环是伺候大奶奶和大少爷的!”
她心一沉,眼波微闪,瞅向王南阳,他被玉翘看的不自在,逐向那丫鬟轻斥:“我与二小姐说话,有你多嘴的份?回去看怎么罚你!”
那彩环忙往后退了些,垂眉顺眼的不吭气了!也就瞬间的事,玉翘却辨的分明,小丫鬟听了王南阳话,那一抬眼梢的春浓,一低头半边颊红晕,决不是因惶恐而起。
玉欢回门自是热闹的很,拜过父母后,楚太傅即拉了王南阳、楚钰谈。众女眷皆在张氏房里,围着玉欢坐了,绣画领着丫头斟上茶,又摆了满桌茶果点心,芳姨娘敛着脸,独捧盅茶,角落里坐了,一脸的不爽利。
也无人管她,尽都拉着玉欢说话儿,问些公婆待她好不好,相公会不会疼人,丫鬟们伺候的可尽心,吃穿用度可还宽松,说着张氏便叹口气道:“玉欢是个性子温顺的,去哪都讨人喜欢,但也莫软过了头,让人家当柿子般捏!”玉欢笑着未接话儿,自然也无人在意,逐又七七八八扯了些别的,看天色渐晚,王南阳由楚钰陪着寻来,要接玉欢回转家去!
玉欢虽恋恋不舍,倒也抿着唇无话,乖觉的便欲站起,却发觉胳膊被玉翘拽着,使了些力,竟站不起来。
便瞧到玉翘朝她使个眼色,自个反起身至王南阳跟前,带着几分央求笑道:“玉欢难得回来一趟,还没仔细说些话呢。让她多留个晚上可好?明一早就送她回去,决不食言的!”
王南阳怔了怔,从小至大,这姑娘傲气的很,倒未曾这样甜软的求他过,看她此时楚楚模样,又怎能拒绝呢!
“好!”他沉沉点头,抬眼看到玉欢笑容清浅。
玉翘接着又道:“今我瞅那丫鬟彩环,竟比这府里任何一个都聪明伶俐,玉欢也需人伺候,不如也一并留下吧!”
立窗前躲懒的彩环一愣,听玉翘提出让大奶奶留住,她还窃喜的很,怎一转眼功夫,自个也要留下呢?忙求救地看向王南阳,却见他似中了魔般,看着眼面前这天仙般的二小姐,只颌首道:“好!”
是夜,两人洗漱后,玉翘寻了件蜜合色的对襟纱衣及鹅黄纱裤让玉欢换上,又遣了伺候的丫鬟,逐拉着她上了自个的罗汉床,这厢刚放下纱幔,玉翘回转身,却见玉欢靠枕歪着,只轻笑道:“我俩好好的说话,二姐姐怎跟做贼似的!”
“我只问你,南阳哥哥待你可好!”玉翘紧盯着她,正色道。
“好是自然好的!”玉欢垂了眼低低说:“他也是个性子温和的,打小又熟识,各方面都替玉欢想的周到!”
她顿了顿,话中倒底还是添了些愁意:“只是他早已有着通房丫头,姐姐留下的彩环便是了!”
“妹妹怎么想?”玉翘摒息轻问。
玉欢默了片刻,才悠悠地说:“父亲不也纳妾么?我本就是姨娘养的,能嫁南阳哥哥己是福气,只盼再生个一儿半女,便是知足!”她抬眼看着玉翘,展颜道:“还是羡慕姐姐,听父亲说,周大人允了此生只求姐姐一人呢!”
允了就能长久么?玉翘心事零落!父亲当年也是允了母亲的,不照样娶了芳姨娘?甭管什么身不由已!
前一世,周振威与曹凤华成亲时,定也没想过以后会娇妾美鬟在抱,还宠着个花娘!
玉翘抚了抚玉欢耳边垂乱的发丝,看她犹自佯装的坚强,同样的女儿心,哪里不知她暗藏的苦涩。
“玉欢不喜就是不喜,也莫委屈求全!毕竟日子是为自个过的。他人如意自个气死又是何苦?”玉翘朗声道:“你也无须妄自菲薄,我们楚府的,即便是庶女,也比京城那些个名门大户的嫡女来得风光!这边有父亲哥哥撑着,再不济,还有姐姐帮衬着你,有何所惧的?”
此番话说得直暖到玉欢心肺里去,这些日子满怀的失落酸涩,对往后日子的后怕似乎消散了大半,底气徒增了许多,百感交集之间,有泪光盈然。
玉翘瞧她虽用帕子拭泪,但少了心事重重的神态,便笑道:“你只把南阳哥哥心拢住,夜里不放他去旁人那里,时日久了,他那些心就淡了!”
玉欢心思良善,一时解不过话来,嘴里更是兀自道:“腿长在他身上,他要出去,我怎拦得住?”
玉翘摇头叹笑道:“妹妹恁是白看了那避火图了!”
玉欢这才晓得上了姐姐的当。脸儿瞬间如霞扑面,转身用被子挡了脸,一副不要再理她,径自睡去的模样。
“翘姐儿还没睡呢!”碧秀掀了帘进来,外头不知何时落了雨,淅淅漱漱的,想着屋里头窗还半开着,便想进来瞅瞅是否有雨缫进来,倒听到玉翘低低咕咕,时不时笑得鹂音婉转。
她便将窗关紧,又走进床边,压低声劝道:“翘姐儿也睡了吧!莫要吵醒了三小姐!”
“还需她吵醒我?”玉欢翻了个身坐起嗔道:“她竟说些混话编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