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亲昵说话。玉翘晓得天色已晚,房中妹妹还在等她回去。可她就是舍不得放这男人走,巴巴的缠着他。方才他说“我一刻也离不了你的。”她又何尝不是呢!
前一世遇他太晚,重新来过,她正明媚鲜妍,他也年轻桀骜,彼此都相逢在最好的时光,如今她嫁他娶,情热缱绻的难舍难分,玉翘忍不得用指尖描着他粗犷又冷硬的脸部线条,描到下颚,又去描他的唇边,不甚防的被他咬住了指尖,已没了方才咬的痛,只是不轻不重的,一下一下咬着玩,又含进嘴里吮了吮,玉翘只觉酥酥痒痒,麻进到了心里去。她便娇娇软软的笑,男人瞧她一团儿妖娆,托着她的宽厚大掌瞬间捏紧两瓣儿,朝自已崩紧僵硬的身躯实实按去,沙哑着声道:“别再引我!”
玉翘红了脸,轻道:“你放我下来,手会酸呢!”
周振威低笑:“你还不晓你男人的力气么,抱你跟抱着个猫儿似的。”
“我要下来。”玉翘捶他的肩:“你好回去了,玉欢还等着我呢。”
周振威恋恋,却也无可奈何的将她放下。
瞧玉翘抖着手系着小盘扣,干脆接手过来替她一一扣上,又将松脱的汗巾子系紧,不经意扫了下她水色丝绸裤,眸光一沉,逐脱下自已的外衫,掩在她的腰间。
玉翘晓得是怎么回事儿,臊的很。灼烫满面,抿着唇不吭声。
周振威就爱看她羞羞惭惭的小模样,凑近逗弄她道:“前些日子,平王跟我说......!”
他故意不讲下。
“说什么?”玉翘果然抬眼儿,好奇的问。
“他说。”周振威顿一下,挑了挑眉,犹豫道:“你真的想听?不会生气?”
“那我不要听了!”玉翘思忖着定不是甚么好话,扭身作势要走,周振威倒也不拦她,只噙着笑悠然的倚在石上。
玉翘走了几步,眼见着就要出了假山洞,却停住,又悻悻折返至他眼前面,闷闷道:“你说,我不生气。”
周振威扯扯唇,俯身凑她耳边,挺正经道:“平王说,小媳妇十**时,才会跟熟透透的蜜桃似的,一掐一泡甜水儿。玉翘才十六,已那么多甜水儿,等十**时,还不晓得怎么媚惑人呢!”
玉翘听了这话,怔住,细细思量,瞬间脸红的似要滴血般,眼波潋滟的瞪着周振威,到嘴的话竟半天说不出来,气嗔道:“你,你怎能......!”
“不是我说的!”眼看着小美娘还是恼了,周振威忙道:“是那日晚在明泰殿,你沾染上了我的袍子,巧着被平王瞅到了。”
“此后再不听夫君的话了!”玉翘恨恨道,越想越臊的慌:“玉翘是没法见人了!”
她撇一撇嫣红的嘴儿,竟眼睫湿湿的流下泪来。
周振威唬了一跳,顿时傻了眼。他曾在军营帐中数年,都是些粗糙鲁直的汉子,有些个没事就寻着花娘取乐,说话怎么浑怎么荤就怎么来。而这平王与他亲近如兄弟,常日里没什么忌讳,因此他倒是听惯了的,并不晓得轻重。
然,玉翘却是深宅中养的富贵花,吸着纯净气儿活的,哪受得了这话儿!如此一思忖,周振威拥她入怀里,怜惜道:“是我错了,竟说这些话气你,你要杀要剐随你。”
玉翘由着他轻疼慢哄着自已,嘴里嚅嚅道:“你就晓得打打杀杀呢!”转念一想,周振威曾经是个斩将杀敌的武将,可不就要打打杀杀么?瞄瞄他着急后悔的神情,心中那气恼便似皎月前笼的烟雾般,清风拂过,渐渐散去不少,其实前一世,她发配至碎花城,在流春院做着烧火婆子,日.日.夜夜一桶桶水往花娘房里拎,比这还龌龊的话都曾听到过,现却经不住夫君半句调笑话儿,矫情的很。她把湿湿的颊埋进他炙热的胸膛,去听那心脏强壮的、蓬蓬的跳动。
前一世,她也总俯身去听父亲的心跳,每听一次,便心惊胆颤一次,那样的滋味实在让人肝肠寸断。她伸展了手儿,搂紧他精壮虎腰,低低呢喃:“我怎舍得杀你剐你!即便夫君说的再过份,我也要你活得比我久呢!”
玉翘说的很轻,轻得如一尾白羽飘忽微扬,终触着地面般悄然凌落,她以为这男人定没有听到,便也忽略了,他骤然收紧的手臂,紧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
玉欢望着窗外更深露重,却迟迟不见玉翘回转,心中有些忐忑难安,采芙捧着朱漆描金莲花圆盘,将两白瓷碗沙糖绿豆甘草凉水搁红木小几上,又各摆上一碟蜜饯及一碗炸得金黄的焦骨头。她皱皱眉,端起凉水喝了口,边抿着甜味边问:“姐姐什么时候喜欢啃起骨头来了?”
采芙轻笑:“小姐一直很喜欢呢,原在府里时多是芸哥去跑一趟,现都是姑爷买来给小姐解馋嘴。”
“姐夫倒是有心。”玉欢想了想,又瞧着她问:“姐姐这一去都快过半个时辰,外头乌鸦鸦的,你们惫懒,也不晓得去寻。”
采芙忙笑嘻嘻道:“三小姐大可放心,小姐和姑爷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呢,我们倒是见惯了的。偶尔谁不长眼扰了他俩,姑爷就冷着脸,也不笑,怕人的很。他俩现多半在园子里说话,该回来时小姐自然会回来的。”
玉欢听了,神情似羡非羡,便也不响,百般无聊的伸手欲去拿根骨头尝尝,终踌躇了下,转而拈了颗杏片,放进嘴里,酸酸涩涩的。
正在这时,门帘儿一掀,却是玉翘眉眼全是笑,活泼泼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