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身边伺候的丫头涨月钱,涨就全给涨一样数,省得她们私下嘀咕多了少了的,心里怨怼的很。”
三夫人斜睨大夫人一眼,恨她素日里只知奉承老太君,对别个则恃强凌弱,克扣银两,此时见其神态狼狈,心中反生舒畅,扬着脸道:“这是个不得罪人的法,倒省事,如今听四侄媳讲的这番话,甚觉有理,想想早些年勤快的丫头,现竟连那会一半都不如,更别提那些拙笨混日子的。”
“你可有什么法子?”老太君听罢,侧身问玉翘。
“前些日子在平王府里,倒得个法子,玉翘现讲来听听,如若都觉得合意,我们也照这般来做就是。”
玉翘接着道:“现各房主子身边伺候的,分大丫头、二等丫头,余下的是做粗使活的小丫头和婆子。做主子的,定熟知近身伺候的丫头,哪些最勤快受用,可择一两个,把名字提到我这里来记着。小丫头或婆子,不做主子眼见的事,甚或有些主子都不定认得,可让平日里给她们派活的大丫头选出二、三个合意的,一并来我这里记着。这边皆好后,假若大房选的人,可抽选二房三房或四房的主子或大丫头瞧瞧是否合理,若有包庇错乱的,划掉重择!”
“四侄媳说的玄乎,其它房的主子丫头怎晓得我大房丫头是勤还是懒?”大夫人眼睁睁看玉翘讲得神采飞扬,反观自己灰头土脸,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玉翘淡笑道:“大伯母此话差矣,这府里莫说婆子,光丫头有打小处长大的,有后买进来的,总是在一个园子里,每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私下常走动顽笑,这般下来总是管不住嘴,谁房里有个头痛脑热,谁屋里吵着哭闹打架,讲起来,竟是比我们做主子的还清楚呢。”
此番话一说,众人窃语,皆掩着嘴笑,老太君也乐了,看向竹兰道:“怪不得呢!我昨早拣了几块腌鹅脯,吃着味道好,赞上几句,今三媳妇就提了小盅腌鹅脯来,让我尝尝她腌的如何。可是你把我的话传出去的?”
三夫人讷讷,脸若红布似的,竹兰忙摆手辩申:“冤枉死人了,奴婢可是个嘴最瓷实的。昨早吃时,老祖宗赞的那么大声,定是被窗外婆子听去了。“
老太君啧啧两声,笑说:“原是我自个嘴大,宣扬了出去。竟谁也怪不上。”
见满堂气氛和缓些,她眼扫了一圈,才不紧不慢道:“孙媳这法子,我觉得颇好,王爷府都这么做,我们也学着,把往年的旧制恶俗也做些改进,这事就由玉翘牵头主持,一人力单二媳妇三媳妇可帮衬着一道做。”
二夫人及三夫人领命,她又朝跪在炕前,脸色愈发苍白的大媳妇看去,半晌,才冷着声说:“大媳妇起来吧,这一年你也受累不少,不如就此歇歇,让咱周府里旁的人也展展身手,总是能者居上的。我有些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玉翘留下来陪我再说说话。”
一众这才起身上前告辞,大夫人跪的久了,腿竟酸麻的立不起,也无人来帮携,幸亏大房里有个小媳妇还在,逐上前来把她搀起,一步一跌的抹泪离去。
趁着祖母与众受礼告辞的当儿,玉翘瞟了瞟周振威,见他还闲闲坐着不动,逐从裙底伸出一只小红绣鞋子,抬起用脚尖儿踢他腿两下:“祖母留下我说话儿,你怎还不走?”
瞧她满脸娇气,似真亦假的赶自已走,周振威眸深,唇边浮起笑容,一把攥住秀足儿,不轻不重的捻:“把为夫利用完了,就要赶,娘子惯会做过河拆桥的事。”
被他捻的痒麻,更未曾想他胆这般大。唬得眼波一阵凌乱,慌不迭得左右瞄瞄,确无人注意这边,咬着唇低声啐他:“这是祖母的屋子,好没规矩的人,你还不松手?”
就爱看她即羞也怕,还带着丝恼的动人模样,好整以暇的逗弄她:“还赶不赶我走?”
“不赶了!”玉翘软着声,屈从下来,脚却狠力往回缩了缩,还是挣脱不得,这冤家,攥的怎这般紧。
“你喊声好听的,我就松手!”某人果然得寸进尺,压低声凑她跟前:“你就如昨夜里,唤我声周郎即可。”
玉翘嘴角蠕动了一下,不要脸!
老太君这边方清静,余光便瞅到身侧这对小鸳鸯,正黏黏糊糊的你踢我一腿,我捏你一脚,浓情蜜意的恨不得凑一堆儿去。
这周府里的事,孙媳说的对,谁房里有个啥,真是掩也掩不住。
连她这个老婆子,都听多了振威和小媳妇大白日里,动静颇大的闲话。原留她,也想告诫着,让她别嘴太馋,来日方长,要懂得爱惜自个夫君的身子。
现这光景看下来,竟是自个孙子主动撩的成份居多,看平日里端的沉稳肃冷,却是个见娘子就猴急的态。
低头端起盖碗,吃一口茶,复重重放下:“我要同玉翘讲些重要的话,你若有事就自去。”
周振威轻笑,总算松了手,那一抹鲜红急快的缩回银绢裙下,玉翘脸上飞起夭桃两瓣,红润润的,还是觉得臊了。
“回祖母的话,我今闲得很,不曾有什么事。”摆明赖着不想走。
“没事就去外面廊下等,你在这里,行为不端,扰我俩说话。”老太君板起脸,却不是真的生气。
“祖母说的对。”玉翘抿着嘴边笑边颌首,行为不端?就是指这坏胚子。
等你回去,看我如何收拾你。周振威眼神满是威胁,玉翘扭脸不看,哼,就会这般吓她。
待周振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