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振威即说放心大胆的住,玉翘是个听话的,便没了什么顾忌。
原照看衙署的旧仆皆是知府府里遣派而来,玉翘给了些银两,一个不留的皆打发了。
边琢磨着得尽快添些丫鬟仆子,又带碧秀春紫把房一间间看,商量着怎么安顿那十数人。
这将是她与周郎最温暖舒适的窝,不日后还会有两个乖呆的小娃儿,抻着白嫩嫩的小身子,在这里哇哇的哭,亦或咯咯的笑。
只要一想,唇角就弯弯,梨涡流淌着蜜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哥几个隐在侧廊马厩处喂马吃草料。时不时盯看那丰润的婉曲身段,揩一娓石榴红裙,带着两丫鬟,盈盈碾着小碎步。
明明就挺着个西瓜般的肚儿,怎比十五六的小闺女还惹人眼呢!
“嫂子真好看!“十七岁的季平还是个青涩小子,见惯边城泼辣爽直的娘们,看着这样的小美娘,分外新鲜,那脑里想什么就脱口而出。
嗯.......。众人戚戚然。
周振威敲他大脑门一记,虎眸微睐,噙着嘴角淡笑不语。
李晋看向他,摇头道:“周大人,嫂子来回晃估摸着也有五六趟,这院子宽阔还绕,她那样的身子骨可别累着了。”
众人点头,齐齐看向周振威,怎一点都不懂疼人!
你们想怎样!周振威浓眉一蹙,冰冷冷的回瞪,瞪得个个别过眼神,皆敢怒不敢言。
这才朝不远那抹身影儿,粗嘎着声高声唤:“翘儿!”
但见小娘子顺音瞅来,怔了怔,同碧秀春紫交待几句,便拈着绢帕子沿着抄手游廊,乖乖的走来他跟前,问他可有何事?
有何事?周振威讲不上来,听着弟兄们夸她好看,又打心里敬她!说不自得那是假的,可一忽又想把她整个藏起来,不让别人瞧到她的好,怕觊觎。
就想她这样粉娇娇的仰头只看他,春水潋滟的眸子里只有他,直到天荒地老,他亦如是。
玉翘见众人寂寂不吭一声,周郎也是眼神幽暗暗的瞅她!
猛的醍醐灌顶,忙歉然道:“唉呀!我光顾着给你们安置房间,没注意天色这般晚,素素和着几个弟兄去采办米面肉菜,不晓得可曾回转?”
“他们已回多时,方才瞧到赵哥在一袋袋扛米。”胡忌嚷道。
众人咂着嘴,喉结滚了滚,眼神烁烁发光,只等着婶子再说些啥。
“今都辛苦的很,我去看看有什么,给你们做好吃的。”玉翘哪看不出他们的心思,抿着小嘴儿笑:“你们想吃什么呀?”
众盼所归,等的就是这话!找小媳妇就要找这种善解人意的,句句都能说到你的心坎上。
“我想......!”季平那句鲜辣爆肚丁未出口,即被周振威瞪得咽了回去。
看吧!自个的娘子说到底,还是得自已来心疼。
“天色已暗,每人吃碗面就成!记得晚间还有正事相商。”周振威面露威严,声沉肃提醒,揽着玉翘转身离开。
众人神色一凛,颌首应下。
.......
议事厅里,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分外亮堂。
十数人围书案边,将上摊的一张泉城舆地图仔细盯记,两时辰过去,皆已把图中大到山峦叠嶂,小到城中犄角旮旯皆烂熟与心。
收起舆地图,周振威沉吟半晌,看向李晋问:“今在城门前一事,你可瞧出什么?”
李晋作战经验丰富,善观察,思维缜密。
他回禀道:“犹记沧州知府严大人曾说过,泉城有三祸害,佛慧山盘蛇,知府父母官,千佛山草莽。今已遇两害,一是城门沿边小贩及砍樵路人,系草莽所扮,只为探大人虚实,倒未有谋害性命之虞。那知府冯大人暴戾恣睢,眼高于顶。城楼放箭之人量其身手,是决计要置大人于死地的。只不知他此为是何以为?”
周振威冷哼道:“冯起峰打的如意算盘,要去我性命,甭管那人是谁指使,皆要算在千佛山草莽头上。再借山东巡抚被贼寇所害之名,禀明朝廷派大军前来围剿,以期一网打尽。若他朝中有人当道,到那时,他不费分毫力气,贼寇清剿,巡抚加身,岂不是一举两得。”
“原来如此!这佬儿真是看走了眼,当我们吃素的么!”胡忌年轻气盛,朝椅边螺钿山水小平几狠拍,“呯”的沉闷哑响。
周振威瞅他两眼,语气淡淡:“你轻点拍,知道你嫂子精细,哪里有个裂缝或缺口,她眼睛比谁都亮,到时又要心疼半日。”
转而正色又道:“这泉城三祸害如何除去,我已有计较,樊宏深恨冯起峰,以至连官府一并恨上,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倒是有劝降可能,且他曾数度上佛慧山捕蛇,对山中情形及大蛇秉性应十分熟悉,如可得他协助,必能事半功倍。至于冯起峰......!”他顿了顿,眼中皆是蔑视:“最后一个再轮到他。”
赵广辉笑道:“今在市集时听人闲语,那佛慧山如今就是一座蛇山,远近山邻已被蔓延。百姓无人再敢上山砍樵采药,说来也奇,冯大人那般奉蛇为神灵,倒组织兵士偷偷上山捕小蛇,再卖给下马刘家药材铺子,据说可没少赚银钱。”
“还有这事?”周振威默了默,嘱咐道:“你明日去查清那铺子是属何个商贾所有,我要见见他。”
赵广辉领命,众人又叙半个时辰,才各自散去不提。
.......
醉仙楼内,接风宴席已摆,列席除冯起峰外,还有泉城各商贾富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