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怔了一下,但是我立刻就明白了,刚刚我所有的举动都已经被陈汐茜看到了,于是我急忙问她:“小茜,你刚刚都看到我做了些什么?”
陈汐茜依旧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脑袋,不过好在我刚刚砸到她头上的是塑料盆,而且我刚刚看了一下盆底的断裂面,并不是特别的厚,加之冬天嘛,塑料这种东西都会变得很脆,医院的卫生间恰好符合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冷的地方,因此虽然我用了很大的力气,盆底也被砸破了,但是陈汐茜的伤应该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的确会很疼,但是等到痛感过去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刚刚发生的这个过程虽然不是很长,但是足足也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当我问完这句话之后,陈汐茜只是投了头自己的脑袋,但是很快就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然后他回答道:“你还说呢,我爸让我来接你,把你送宾馆去,我来到医院之后找到程倩的病房,却发现你根本就不在里面,问过监视程倩的两名警员之后,他们说看到你去卫生间了,我就来这里找你,站在门口看到你在洗手,我叫你你没有理我,反而是看着镜子里面发呆,然后我就见到你转回身来,表情惊恐地不断挥舞这自己的手臂,我怕你出什么意外,再加上这里是男厕所,我进去也不方便,于是急忙冲到护士站去叫人,等我把人叫来的时候,就发现你突然跑到门边,然后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并且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喂,重楼,你没事吧?”
陈汐茜的话说到一半就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陈汐茜看到的一切,跟我所经历的一切完全就是两种情况。
根据陈汐茜的描述,我不仅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而且从我一开始进入这个卫生间,看到那个镜子当中,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自己的时候,幻象就已经出现,并且开始运作了,并且我压根就没有走出过这间卫生间。
换一句话说,我当时在镜子当中看到的那个自己,其真实的身份应该就是陈汐茜,但是因为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让陈汐茜的样子在我的眼睛里面呈现出了我的翻版。
可是到底这种力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我只听说医院的太平间是经常闹鬼的地方,可是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过整个医院都闹鬼的。
可是我刚刚看到的即便是幻象,也是在我脑子当中真实存在的幻象,那么这种幻象究竟从何而来?
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还是说……因为这个案子和“x”有关,让我在内心当中再一次想到了之前的“720行动”,觉得自己内心当中有愧,所以才会在现在,看到那些人的脸?
陈汐茜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反复叫了我很多遍,才将我的意识从神游的状态拉回到自己的躯壳当中。
“重楼,你没事吧?”陈汐茜看着我的表情,担忧当中还带着一丝焦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要不我陪你去找个医生看看?”
我冲着陈汐茜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陈汐茜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我的一句没事了就有所好转,反而更加凝重了,她的表情当中,此时又添加了另外一个表情——为难。
她开口问道:“重楼,你是不是精神方面……”
她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但是我已经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了,我特别反感别人对我说我精神方面有问题。
这一点最初表现在“720行动”失败后最初的那段时间里,因为需要接受组织的调查,还要背负着失去战友的愧疚,以及在事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行动当中那些惨烈的场景,当时搞得我真的是属于一种“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状态。
当时小悦是一名犯罪心理分析师,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是一名心理医生,只不过是一名更高级别的心理医生而已,她当时就说我的心理情况有些问题,不停地对我灌输着说什么我需要开导,需要倾诉的理论。
可是我当时真的不想去面对任何人,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龟缩到一个角落当中,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睡的时候就尽量去睡,我觉得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我从这个阴霾里面走出来,我所能期望的,就只有让时间的流逝,去冲淡这一切。
但当时小悦却偏偏不这么做,她非要说我一个人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就算是没病,到最后也会憋出病来的,知道最后我真的是火了,当时我们两个人吵了好几架,这也是我和小悦之间的感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现了即将要决裂的危机。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出现了——剑君白。
剑君白在我的心里,既是师父,也是父亲,正所谓那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所以我在心里在有些时候,把剑君白看得比自己的父亲都要重要,是剑君白在整个事件的处理阶段从中斡旋,最终摆平了一切,让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我心情放松下来的这一个契机,剑君白从我和小悦当中的撮合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让我们两个人能够在他的见证之下心平气和地谈了谈,我知道说到底小悦是为了我好,我不应该冲她发火。
而剑君白也知道我的脾气秉性,他知道我需要这么样的一个台阶下。
但是这件事情虽然圆满解决了,可是却依旧没有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