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虎烟起虽说外形高大威猛,但内里却也是个心细的。
他这会儿被水翎烁拦着不让走,倒也不是真的避不开她,而是见她面色惨白没有半分血气,知道她八成是又吃了亏,受了伤,故而不忍心用力推她。
水翎烁这时候也是病得发晕,只知道牢牢拖住这根救命以及可助翻身的稻草,生怕一松了手便要再次面临横死的命运。
女霸王背着他又去跟瘦麻杆好的事若是传到他父亲耳中,那结果可想而知。
若她接手了女霸王的修为什么的,或许还有所倚仗,可问题是她只接手了女霸王的这桩荒唐事。
连个零散的记忆都没有接手到,她这时候实在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吊在他胳膊上更有效的办法了。
虎烟起连说了几声“放手”,最终还是被她这无赖的行为给整得没了言语。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
水翎烁其实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诡异对视,眼见着他眼神越来越炙热,急智之下便拿手捂住了鼻子,“别看了!”
她甚至还配合着这形势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虎烟起叹了一口气,“既如此,你又为何要做出一番叫我难过的事来?”
他抬手给她抹了泪痕,又强硬地掰开了她捂住鼻子的双手,“你做这些事之前,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莫不是你真想假戏真做了,让我彻底离了你?”
“……”他果然很了解女霸王。? ?
虎烟起又自嘲一笑,“我倒宁愿不懂你,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把我对你的信任拿来做戏,小妹,我的心好痛!”
“……我以为你不曾想到。”低头,后悔状。
然后她就真的悔了。
虎烟起见她承认了,且又表示了悔意,立即便喜上眉梢,猛然捧了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吧唧了一下。
水翎烁:“……”如遭雷击。
然而还有更雷的。
她听他又理直气壮道:“你给他碰了哪里,我都要你一一偿还给我!”
他说着已经把脑袋拱进了她的颈脖子里。
水翎烁被这怪异的感觉给弄得又羞又恼,赶忙用力推他,“不要,我现在太丑了!”
猪鼻子啊,请你正视这个猪鼻子!
虎烟起倒还真的止了动作。
他拿手在她鼻子上揉了揉,“很可爱,一点儿也不丑!”
“你以为你躲着我,我就不知道?”他忽又笑了笑,“每一次等你睡着了,我都把你这鼻子亲了又亲。”
水翎烁:“……”好羞涩。
可惜,这个皮囊换了一个灵魂,真正的女霸王并不一定知晓你待她的这些温柔。
依着昨日的诡异来看,女霸王分明不是如她这般被困锁在小世界当中的魂灵,倒是那位杀了女霸王的楠公子很有可能是。
那么,这个虎烟起应该也只是个剪影。
当然,这事还得看云鸿逸的决断比较靠谱,因为他来之前才说过,被困锁在小世界当中的魂灵会本能地附庸他这个强者。
只不过,这家伙生死未卜。
或许,他也如她这般换了个身体在用?
在她这忧心忡忡忡关头,虎烟起忽又冷了脸,“你这次伤得很重。”
他以为心上人不肯和他亲热是因为不肯给他知晓伤情。
水翎烁赶忙顺杆子上,“还,还好吧,修养几日便好。”
也不知道女霸王跟他到底到什么程度了,扯谎休息一两个月不跟他同房什么的,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虎烟起却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往床上送,“你这伤哪里是几日便能够养好的?”
他把她搁在床上便又准备给她解衣裳。
水翎烁惊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别闹,我心口处还疼得厉害。”
他瞪了她一眼,“你今天怎的这般不自在?赶紧治好了伤才是最要紧的事,都说了,你的鼻子我并非头一回见。”
“……可我这时候也没精力跟你那样。”跟一个陌生男子谈这等羞耻事,真是……好心酸。
“你想哪里了?”虎烟起又好气又好笑,忽又猛然在她额头上吧唧了一下,“我们早已是双|修伴侣,又不是一定要那样才可以!”
“……那你脱衣裳作甚?”脱了光光了还能纯洁地聊天疗伤?
骗鬼呢!
唉,好想念荣升为镜灵的小鬼娃。
若是那把魔镜能跟着她的魂体一起走,那就太好了。
她才这样想着,脑海里便传来了小鬼娃的声音,“别忙着治伤了,赶紧去救楠公子!”
“……!!”原来魔镜一直都在。
不过,楠公子确实不能立即死了。她暂且把魔镜在哪里的事搁在一边,猛地坐起身来,“甘楠有危险,你带我去看看!”
她努力诚恳坦荡地看着他。
诚然,这种时候还提那瘦麻杆确实有点伤人心,不过她不得不这样做。
“他这次只一出手便叫我重伤昏迷,我怀疑他并非只是个普通人。”她又紧接着补充道。
虎烟起沉默着,目光冷凝,正是仔细判断着她脸上的神情。
水翎烁感到自己在鬼门关晃悠了一回。
直到听他忽又叹了口气,她才感到自己重又活了过来。
随即,他一声不吭地把她抱起来,便往外面走去。
门外,鸦前仍在昏迷不醒中。
水翎烁只看了她那狗啃泥的姿势,便心下大汗:这个虎烟起很暴力。
幸好女霸王是他的软肋。
走了十来步,虎烟起忽又开口了,“你这鼻子又能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