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翎烁感觉自己在这傻子跟前要没好脾气了。但她得忍啊,谁让她要嫁给傻子呢?傻子的举止又岂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她有些勉强地笑着阻止云鸿逸欲要袭上胸口,帮她脱衣服的手,“不碍事,我们先拉个钩。”
“拉……狗?”
“不是那会咬人的狗,是钩,这样……”水翎烁耐心地解释,并附带动作示范,将小拇指半弯了示意给云鸿逸看。随即,拽过云鸿逸的手,替他半弯了手指,两人手指互绕,“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快说!”
云鸿逸有模有样地学了,只是说得不够利索。
“从今天起,我睡床,你卧榻,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水翎烁特意加快语速、动作、声音,一气呵成,留下云鸿逸看着自个手指发愣。
“变了是小狗喔!”水翎烁惬意地站起身,欲取前方桌台上的水喝。跟傻子沟通多废话,她都有些渴了。
但,是什么东西绊住了她前行的脚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以不太优雅的姿势往前扑去。
“啊……!”水翎烁望着近在咫尺的桌角,不禁一声悲呼。
脸却并未有磕上桌角的痛感。一股浓郁的薄荷味冲进鼻端,使得水翎烁眼前一阵发黑。
这要命的头晕又来了。自穿越来这世界起,她就有偶尔犯头晕的毛病。她也问过这身体的母亲,亲近的丫鬟,她们的答案虽然各有不同,但却一致表示这身体的主人从前从未有过头晕的毛病。
水翎烁用力推开这带着薄荷味的身体,而她自己没了支撑,又再次失衡,往地上倒去。这次,她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地上。
磕得倒是不疼,但是腿却崴到了。主要是脚上被东西绊着了,要不然也不会一跌再跌。水翎烁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看那绊脚的东西,却原来是有人将她跟云鸿逸的裙摆给结在了一起。
那么,她摔倒了,云鸿逸也不能幸免了。
水翎烁欲起身解那结,却又一屈腿碰到了腿上磕上的那处。她懊恼而又无奈地催云鸿逸,“快把那个给解了,还有,以后记得不要靠我太近——如果你以后再靠近我,我就会又发晕,就像方才那样——然后,我就会又受伤,就没有人陪你玩游戏了。”
云鸿逸却不言不语,没有任何表示。
水翎烁只能自力更生,扶着桌腿起了身,暗自吸了口气,一瘸一拐地坐回床。准备落帐睡觉,她终是不能忽略那仍是坐在地上,望着她发愣的云鸿逸。眯眼,咧嘴,送了个温暖的笑容给他,并尽量温柔地请教,“你还有事?”
话说完,水翎烁不禁想抽自己,自己这是在暗示什么吗?虽然他是个傻子,但也算是个成年男子吧?牛马骡子没有人的智商高,却也会繁衍后代,或许,大概,这傻子也是懂的吧?
水翎烁把自己整了个大红脸,躲进红帐后,有些咬牙切齿地命令道:“你,快到那边的榻上去,睡下!”
云鸿逸没有往那边去,却也回到床边,咧着嘴唇,带着些许隐忍的意味,却偏又有几分歉意地说道:“娘子,那结是我打的,在你先前看我出神的时候……”
“你——!”水翎烁气结,奈何气怒的话都被云鸿逸给捂在嘴里,出不来。
该死的,这家伙的傻果然是装出来的!
“目的。”云鸿逸眨眼便收了脸上的笑意,眉头微微皱起,明明是冷声质问,却偏偏带着一股幽怨的意味。
水翎烁也立即收起脸上的情绪。来到这个世界,她已习惯了险象丛生的日子。
她掏出帕子扇走再次袭来的薄荷味。薄荷醒脑,可她闻了却会犯头晕,这等怪事大概是上天对她作为一个重生人的厚待吧?
“因为……当个世子妃,可比当十一王爷的侧妃强多了。”水翎烁坐起身来,稍稍与云鸿逸保持距离。
“你怕我?”
“怕你身上的薄荷味。”
“经常头晕?”
“偶尔。”水翎烁紧了紧指缝中的绣花针。其实,自那人将针法传她至今,她就只用了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明天给我看病的神医会来。”云鸿逸若有意,又似无意地朝水翎烁拿针的那只手瞥了一眼,“你找他看看。”
“他连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都没瞧出,能给我看出个什么来?”水翎烁在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回道:“好。”
“听说,你为一名仆从投过水?”云鸿逸站起身来,却忽又转身坐回,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水翎烁。
“算是吧。”水翎烁坦然与他对视。谁没有过曾经呢?更何况投水那会儿,她还没穿过来。
“自那以后,你便性情大变,不再相信男女之情?”云鸿逸脸上又失了笑意,一双眼好似要在水翎烁脸上戳出窟窿来,直到掏出她所有秘密为止。
水翎烁感觉甚是好笑,而她也确实笑了出来。看来,这个能装傻的世子爷也终究只是个会八卦,会好奇,却不食人间甘苦的世子。遂半真半假地回他,“非我不信男女之情,只是尚未遇上好的吧。”
“你最好不要妄想在我这护国府里谋取什么”。云鸿远蓦地话锋一转,又回到怀疑水翎烁动机不纯的话题上,“本王对你不感兴趣,不过这偌大的护国府有个人愿意来陪本王装疯卖傻也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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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竟已日上三